第75章(2 / 2)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在露天环境下并不适合谈论案情,隔壁桌上的几个棒棒竟然开始聊起山城公安局长王令君,大家侧耳倾听。

棒棒是山城的苦力,大街小巷都会看到一些人,手中持有扁担或竹棒,这些临时搬运工被称为棒棒,他们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

一个棒棒说,王令君局长每天都穿着防弹衣枕着枪睡觉,因为打黑得罪了很多人。

另一个棒棒说,王令君常常开着出租车微服私访,在东北的时候,王令君在当地的人力三轮车夫当中拥有无上的威望。这些人有不少是下岗工人,经常被当地地痞欺压、敲诈。王令君下令,抓到这样的地痞,不但要依法严惩,还要让他把兜里所有的钱掏出来,付给三轮车夫做赔偿。有个段子流传甚广,一天深夜,王令君下班徒步回家,有个车夫看出是他,赶紧蹬过来要送他,王令君一边推辞一边走,结果不出几百米,后边跟上来一串三轮车,足有十几辆。

最后一个棒棒说,这样的官要是多几个我们的社会就太平了!

特案组四人举起杯子,大家都没有说话,一起向王令君敬酒。

无论一个官员获得过何种荣耀,有过怎样显赫的资历,也许都是表面现象,官员的丰碑只存在于老百姓的口中。出席奥运和亚运的领导,如果能体会民之艰难,参加一次春运,春运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公款吃喝的那些官员,开一百次会议讨论解决民生,远不如在露天烧烤摊倾听一下邻桌的声音,更能近距离直面民意。

山城警方正进入打黑除恶专项斗争的最后阶段,剿黑枪、破积案、追逃犯,王令君局长忙的焦头烂额。红衣男孩案和七名蔡姓孩子死亡事件,使得警方多年建立起的亲民形象在民众心中受到了质疑,王令君局长把特案组请来,希望他们能给山城民众一个权威的调查结论。

特案组分析认为,七名蔡姓孩子,可以确定有五人是意外死亡。

电话亭男孩吊死案,特案组勘察现场后,给出了一个结果。电话亭呈圆柱形,高210cm,底部有三道半圆形不锈钢护管,分别离地高48厘米、30厘米、11厘米。微量物检验证明,第二道钢管上有不明显的踩踏痕迹,孩子应是踩上去,意外缢颈死亡。

两名溺水死亡的孩子额头上都有针眼,红衣男孩头上也有针眼,这三名孩子死因可疑,特案组将这三个孩子作为重点调查对象。

摊开地图,特案组选择了距离三名孩子最近的一个森林公安派出所作为临时办公地点。王令君局长抽调不出更多的警力,派出了一名姓唐的的助理来协助特案组调查。唐助理告诉特案组,那个森林公安派出所很简陋,其实是个检查站,位于半山腰,风景不错。

山顶上,一所道观内香客云集,烟雾缭绕,,祈福烧香者众多。

山下有个庙会,热闹非凡,唐助理和特案组在庙会上遇到一个算卦的道士。那道士年逾半百,蓄着胡须,穿着大襟大袖的道袍,席地而坐,面前摆着周易八卦图,还有甲骨、铜钱、蓍草等占卜道具。道士没有穿鞋,自称一双赤脚云游天下,不分春秋,结善缘,种善因。

包斩对出家修行之人一向尊重,他报上生辰八字,请道士算卦。

那道士凝神闭目,过了一会儿,大惊说道:我隐身草木,居此一方,第一次见到如此大凶大贵的命理。

包斩语气恭敬,说道:道长,请指教。

赤脚道士说包斩幼年坎坷,历经劫难,包斩点头称是。

道士随后说了一段高深莫测的话:

莫以观云,能忘沧海,江湖无路,上下求索。

衔枝所见,君子操刀,屠向人羊;

面壁所闻,邻人哭声,苍生恻隐;

太平乱世,众星归位。

日月繁星,一井能盛,我若不知,生足何用。

赤脚道士准确的算出特案组四人是警察,为破案而来,然而破案的希望渺茫,除非——半夜鬼敲门,白日鬼上身!这些诡异的话让苏眉觉得很诧异,也报上生辰八字,让道士测算一下她的姻缘。道士说了一些令人难懂的话,例如正官、偏官、辛比肩、戊正印等,苏眉难以理解,道士在苏眉手心写下了一个字。

苏眉一脸的惊愕,感到非常不可思议。

道士写字时,道袍的袖子遮挡着苏眉的手,别人都不知道写的什么字。

上山的路上,大家都很好奇,包斩问苏眉,那个字是什么。

画龙也问道,是你未来老公的名字?

苏眉的回答是:我不会告诉你们的。

到达半山腰时已是傍晚,大家打算在森林公安派出所歇息一晚,明天再去红衣男孩和两名溺水死亡儿童的村子调查。这个派出所就是个检查站,白天有民警值班,晚上无人居住,工作主要是检查过往车辆,禁止盗伐林木,平时还要巡视山林,谨防火灾事故。

几间瓦房破旧不堪,屋后杂草丛生,屋顶也长着蒿草,这个检查站在夜晚显得阴森恐怖。午夜时分,敲门声响起,那道士说的话应验了——半夜鬼敲门。

画龙检查后发现,房前屋后连个人影都没有。

然而,特案组四人和唐助理都清清楚楚的听到了敲门的声音。

大家都觉得这敲门声异常诡异,抬头一看,门上赫然出现一个小手印。

山上有些冷,阴风阵阵,那手印看上去非常骇人。手印并非是血手印,就像一个水淋淋的小手在门上拍了一下,门上留有一些液体,散发着臭味。包斩凑近闻了一下,他对这种液体的味道在熟悉不过了——腐尸的味道!

特案组和唐助理脑海中出现这样一个恐怖的画面:

一具腐烂的尸体,摇摇晃晃的站在门前,抬起流着尸液的手,敲响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