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昏沉的黄色灯光映照在女人脸上,将她的面部线条映的分外柔和,平静。
武佳闻垂着头,坐在逼仄的客厅中,灵巧而粗糙的手不断穿行,红色的围巾逐渐显露出个雏形。
客厅虽然小,但是很整洁,看得出来女主人是用心了的。她脸色蜡黄,桌子上摆着一桌早就凉了的饭菜,虽然不丰盛,但家常菜色炒的也算色香味俱全。
她看了看老旧的挂钟,指针指向二点一刻。
武佳闻不由得叹了口气,她男人还没回来。都这个点了,想必也是准备在外面通宵了。
她把饭菜盖上保鲜膜收起来,放进橱柜里,明天热热还能吃。
她今年二十八岁,劳累的却跟四五十岁一样。还记得当年,她从大专里出来就碰见了现在的老公,当年的他温和儒雅,父母说他是个老实人,所以她嫁了。
一开始的生活,确实过的很幸福,虽然挣得钱不是很多,但小日子依然过的很舒坦。
可是,后来生活就变了味。
丈夫毛季出门打工,听信他人瞎说自己创业,结果创业失败,两口子欠了不少债,自己还染上酒瘾。
武佳闻拼命还债,不愿见丈夫这样颓废下去,经常念叨他,终于有一次,他忍无可忍……向她举起了拳头。
她记得自己当时不敢相信,他是个老好人,在外面她被调戏都不敢吱声的那种,怎么可能会动手打老婆?
她为他的付出他都看不到吗?
那一晚后,他跪在武佳闻面前哭求她原谅,说再也不这么做了,她向来心软,答应了他。
但是,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的区别,她从开始的反抗到后面的麻木畏惧,如今的她,连离婚,报警都不敢,哪怕怀着孕时被家暴到流产,她也始终不敢说出自己的遭遇。
她从偏远地区来这打工,骨子里的思想还是很传统的。她怕受千夫所指,也怕被他报复。
她逐渐的习惯了他的酗酒,习惯了他的无能懦弱,更习惯了他的暴力……但支撑她不断做下去的是一个谎言,是每次暴力后他所说的“爱”
她回忆着过去,许久才叹口气,站起身来。
家里住在二楼,楼下有什么声音时常能听到。她刚刚听见楼下有电动车的声音,像是毛季的。
武佳闻站起身,手里还拿着织了一半的围巾,走到窗前,打开窗户一看。
楼下有两个人,忘情的拥吻着,男的是她老公,女的不知道。
男人酗酒家暴她能忍,她还有些牵强的借口能说明他对她的爱,但是出轨的现实却让如同被泼了一头冷水一样,让她血液瞬间冰冷……
她关上窗户,试图告诉自己刚才看见的都是假的。
武佳闻打开橱柜拿出饭,坐回沙发继续织毛线。
没过一会,门被砰砰砰的敲响,武佳闻打开了门,一身酒气的男人出现在门外,面色赤红。
“饭呢?我饿了。”毛季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武佳闻捂着脸,用拿着毛线的手指了指桌子。
他一看就是在外面又赌输了,回来撒气的。
毛季一尝饭菜凉了,当即瞪了她一眼,一下子掀翻桌子雷霆大怒。
看他那横样,跟武侠小说里酒馆茶馆饭店客店里打架的大侠一样横。
“你还有脸打我!你在外面干了什么你清不清楚?我二十岁跟了你给你任劳任怨任打任骂……你还出轨!你还是人吗?”
武佳闻躲了一下,扯着嗓子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