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小细节,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谎言被拆穿,虞舒只能硬着头皮承认:“好吧,我…我是在躲你……但其实…可我也不想这样……”
不低不高的一声“嗯”,等待着她的解释。
现在虞舒整个人都被圈在墙角,抬头就是薄晏之锐利的目光,低头就是他温热的胸口,姿势又压迫又暧昧。
南府的冬季很冷,然而此时此刻,她却热得脑后冒汗,脸颊和耳朵都迅速升了温,好似一场急性高烧。
她想赶紧脱离这样的窘境,可一着急,脑子就空白,以至于支支吾吾了半天都挤不出话来。
沉沉的叹息在头顶响起,透着显而易见的无奈。
虞舒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缩了缩脖子,结结巴巴道歉:“对、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他问,淡淡的烟草气息洒在她脸颊上。
虞舒:“不该躲着你。”
这话让他脸色稍缓,却没放开她,而是继续问:“所以?”
“所以……?”虞舒没听明白,抬起头看他。
“所以,你还继续躲着我吗?”
虞舒本想点头,可小时候求亲亲的画面陡然窜到眼前,尴尬得她汗毛都竖起来了,便踟蹰着没回答。
薄晏之将她的犹豫看进眼里,脸色又不好了,他压着唇角,眼底郁气横生:“还打算继续躲?”
“没。”感受到那份迫人的低气压,虞舒很识时务地认怂,“不躲了。”
抓着她的手松开几分。
可虞舒却反而觉得不安,忙又说:“我、我尽量!”
停在手腕上的力道再次收紧,她慌张地低头,避开薄晏之刀刃一般的视线,小声解释,“我躲你不是你的原因,是我自己的问题。以前的事,真的…没脸面对你……”
“这么介意以前的事?”
她连连点头,窘迫得想哭:“介意!”
薄晏之哼笑了声,然后说:“这么介意,为什么不想办法补偿?非要躲。”
“怎么补偿?”虞舒欲哭无泪,大脑短路,直接问,“让你亲回来吗?”
这句话之后,原本就安静的空教室彻底陷入死寂。
听到耳边的呼吸明显加重,虞舒浑身一僵,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这种事怎么可能用同样的方式还回去?这不还是她占了薄晏之便宜吗?
虞舒更想哭了:“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
不明白为什么,她解释后,少年的脸色反倒更难看,她泄气地耷拉下脑袋,干脆自暴自弃。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手腕终于被松开,紧接着脑门上挨了个板栗,疼得她“嗷呜”叫出声。
困惑地抬头,薄晏之已经站离她身边,少年侧着头,门外的灯光在他脸上划开一道明亮的线,将他微赧的表情分隔两半。
“觉得对不住我,就尽管补偿好了。”他说着,疲惫地闭了闭眼,盖住眸底隐忍的波澜,“别再躲着我。”
*
话说开了,似乎也没那么尴尬了。
虞舒有些懊恼,自己在很多事上都能理智处理,怎么遇到薄晏之的事就总慌乱得不知所措?
正如薄晏之所说,觉得抱歉就想办法补偿,她干嘛像个不愿承担后果的渣男一样成天躲躲藏藏?
这么一想,更觉得对不起他了……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看着面前可口的饭菜也没胃口。
同席的唐蕾等人面面相觑,都在询问其他人发生了什么?可惜谁也不知道。
“好像…从昨天晚自习开始就这样了……”薛珊回忆。
杜娴补充说:“哦,她还迟到了十分钟,打个水也不至于这么久吧?”
李珍猜测:“可能在紧张期末考。”
此话一出,其他几个人都露出“你在搞笑吗?”的神色。
李珍也意识到不可能,毕竟这位从第一次跃身年级第一后就再没掉下来过,考试对她而言跟课间随手刷套卷子一样简单,根本无需紧张。
便缩了缩脖子,说:“那…那我也不知道了。”
“不是学习……”唐蕾摸着下巴思索了会儿,得出结论,“那就是…感情咯!”
而虞舒的感情,无非跟校草校霸两人有关。
唐蕾先朝着虞舒身后喊了句:“诶?顾然!好巧啊!”
虞舒没反应,还在用叉子戳着餐盘里被折磨得惨不忍睹的土豆。
唐蕾清清嗓子,又喊:“薄同学!你今天也来食堂吃饭啊?”
这话就像操控虞舒的按钮,刚一出口,就见她“哗啦”扔了叉子,脑袋低得快埋进餐盘里,两只耳朵红得跟滴血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