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风雪离人(上)(2 / 2)

月上重火 君子以泽 1926 字 17天前

“嗯。”

柳画看他一眼,走上前去,轻声道:“尽管发生了这样的事,大家都不相信你,但我知道你是被栽赃的。清者自清,总有一日,事实会替你洗清罪名。”

“我不是。”

“什么?”

“我不是被栽赃的。”

柳画略露讶异之色,又想了一会儿,才试探道:“据我所知,燕子花对你有意……确定她不是求而不得,方才诬赖你?”

“不是。”

“但我不相信,你会对一个十岁的女孩……这样的事听上去都很荒谬,你必然有自己的理由,对么。”

“没有理由。”

柳画再接不下去。他们的计划,原不是这样。她轻笑道:“以前听庄主说,有人生来便是牛脾气,宁可被错怪百次,也不解释一次。我当初不相信有这种人,现在见了您,算是长了见识。”

“柳姑娘,我们改日再说罢。”

柳画微微一怔。若上官透表现出有一丝委屈,她都可以趁虚而入。但他……不,死缠烂打是燕子花的把戏,她决计不会做。连原双双都经常笑叹说,若柳丫头拥有重雪芝的皮囊,怕早便一统了江湖。确实,拼姿色,她远不及重雪芝。但很多女子都不明白,男子都说女子貌美很重要,其实这样的“美”,都是他们自己定义的。若她愿意,便可让自己很美。柳画笑笑:“倘若我现在告诉你,实际上你根本就——”

话到此处,大门被猛然踢开。

上官透和柳画都一脸惊讶地看着门外。夏轻眉手持长剑,一脸怒容地看着柳画:“贱人,你背着我和别的男子在做什么?”语毕,他冲过来拽住她的手腕,立刻往门外拖。上官透情绪再低落,也容不下他这样的举动,身形一闪,挡住他们的去路:“夏公子一向温文儒雅,何故今日对自己未婚妻如此粗暴?”

夏轻眉恶狠狠地看了上官透一眼,咬牙切齿:“我和这贱人的婚事全天下人都知道,你这淫贼,莫不成还想打这贱人的主意……”言犹未毕,已经挨了上官透一拳。夏轻眉回了上官透一拳,但是拳法凌乱,身形不稳,犹似酒醉,上官透很快便躲过。

“你喝酒了?”柳画拍拍夏轻眉的脸,急道,“还是赶快休息,我担心你身体……”

夏轻眉根本听不进去,只捏住她的一边脸颊,怒道:“你说,你在这里做什么?你看上他什么了?看上他玉容英名,还是万金汉貂?你是盼着他救你于水火之中,把你当金丝雀般养在紫宫飞宇?柳画啊柳画,就你这出身,呵呵……”

这类言论,上官透并非不曾听过,但从夏轻眉口里说出来,却觉得有些莫名,又有些自取其辱。夏轻眉家境不如他,却也是在名门正派中长大,何况他父亲是国师,与江湖无半点关系,与灵剑山庄广结人脉相比,可是处于劣势。但他没时间多想,见柳画一脸痛苦,他抓住夏轻眉的手腕:“夏公子,住手。”

谁知,夏轻眉反应却格外激烈,他打开上官透的手:“上官透,你有种!你以为自己出身侯门,高高在上,便可随意羞辱我,侵占我的女人,是么?哈哈哈哈!咱们走着瞧!” 夏轻眉指着上官透,拽着柳画出去。

此刻,重雪芝正站在紫荆林中。穆远站在对面,正系上刚递给她又被退回的大氅。天太黑,地太广,他们并未留意莽丛中还有一个林奉紫。穆远拱手,毕恭毕敬道:“方才在月上楼所言,仅为一时救急,宫主可千万莫往心里去。实际上,你爹爹交代的话是,若宫主长大了遇不到合适的郎君,便让我来为宫主负责。”

“原来爹爹还担心我嫁不出去。”虽是这样说,雪芝的目光却不曾离开穆远。

“宫主儿时脾气稍显骄纵,也不若如今倾国倾城,莲宫主自然会担心。”

“穆远哥,你为何无故消失恁久?”

“不过是去处理了些私事,怠慢了宫主,穆远自愿责罚。”

虽说如此,他的气势却丝毫不似有歉意,情绪也外露了不少。看见他微微扬起的嘴角,胸有成竹的目光,雪芝终于忍不住说道:“你可是经历了什么事?”

“宫主在说什么,穆远可听不懂。”

既然他不愿交代,多说无益。雪芝端详他片刻,淡淡笑道:“看你气色不错。那即便有事,也是发生了好事。以前大家总说,大护法骑射胜幽并(1),却活得不够恣意,像个木头人,或机关高手。现在总算像个活人。”

“还真是惊世骇俗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