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其实你还真的挺有劲的,我的腿该叫你踢青了,”曾玉衡弯腰站在她面前,轻声笑道。
“你活该,谁让你随便举我的。你要是把我摔着了,我爹爹会打你的,”纪清晨就只差掐腰警告他了。
也不怪她,上辈子到底是被摔死的,这辈子还挺害怕站在高处的。所以就算纪延生抱着她,她都是要紧紧抱着纪延生的脖子。
曾玉衡又笑了,“那咱们打个商量,你能别告诉你爹吗?”
“不行,你已经把我得罪了,”纪清晨双手抱在怀前,软乎乎的小包子脸上,尽是不满。
只是她却不知道的是,若是个大人做这个表情倒还能有些威严,可是她就是个肉嘟嘟的小包子,一张粉嫩的小脸,除了可爱就是软萌,做这个表情简直就是来逗笑别人的。
曾榕眼看着曾玉衡笑得快要满地打滚了,赶紧叫樱桃把纪清晨带进去洗脸,换一身干净的衣裳。
“姐,这小丫头也太好玩了吧,”纪清晨走后,曾玉衡笑得前俯后仰。
曾榕瞪了他一眼,立即教训:“你少给我添乱了。别看沅沅年纪小,这孩子聪明着呢。你别再吓唬她了,她前两日夜里被噩梦惊醒,润青担心地这两天一直守着她。”
曾玉衡刚要摇头,便突然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润青?”
曾榕一时顺嘴,便在弟弟面前唤了纪延生的草字,这会被说出来,脸颊虽有些泛红,可是表情却淡然道:“你少打岔,过来找我有什么事?”
姐弟两人坐在葡萄架下的石桌上,微风拂过,架子上的叶子发出沙沙作响的声音,就像是这么多年来,他们一直都听到的声音。
曾玉衡安静地笑了起来,突然轻声问:“姐,你开心吗?”
“开心,”曾榕瞧着面前的枝叶,她很开心。
曾玉衡点头,脸上的桀骜不驯都在这一瞬,变成了安静的笑容。其实年少时的曾玉衡也不是这样的性子,他安静还有点儿羞涩,总是喜欢站在她的身后。
可是渐渐的,继母开始刁难她,还将她们姐弟分开。大概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她的阿衡便变了。
“衡儿,你去京城吧,去应天书院,那是咱们大魏最好的书院。你那么有天赋,”曾榕看着他,轻声说。
曾玉衡别过头,却没有说话。
“你不是说要一直保护姐姐的,可是你看,现在姐姐嫁到了纪家。纪家可是百年的耕读世家,你若是没有一个一官半职在身,以后要怎么保护姐姐呢。”
曾玉衡瞪了她一眼,立即道:“你想叫我好好读书,便直说。又何必说这样的话,如今家里谁不知道姐夫待你好。”
曾榕被他说的,扑哧一笑。
曾玉衡站起来,准备离开,只是在临走前,却转身看着她,认真地说:“姐,你记得要对人家孩子好点,别跟咱们家这个似得。”
后娘难当,但也千万别欺负人家没娘的孩子。
曾榕眼中泛着泪花,“臭小子,还要你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