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2 / 2)

“我给她换了医生,她好转了,”越泽立在窗前,阳光灿灿,脸色幽幽,“倒是因为你,耽误了她。”

这话姜还宇当然不能接受,难道越泽还比他更了解倪珈?太自以为是了!

“倪珈她有严重的心理创伤,有些事情她不能对你说,憋在心里会出问题的。而且,我猜你们的相处方式一定很尴尬,像她这样对亲密行为有恐惧的......”

姜还宇话没说完,就看见越泽眼睛里闪过一丝讽刺的笑,那意思就像是……姜还宇一怔,骤然想起倪珈那次在停车场里说的话,他以为是气话,但好像......

脑海中又浮现起倪珈说“我的心病不是你能治的”,可,面前的越泽治好她了吗?怎么可能?

姜还宇又气又恨,怎么可能?

可越泽其实没他想那么多,他只是认为,作为男人的同类里,有这么一种奇葩,真是匪夷所思到可笑。

这样自我臆断的人,竟然能当心理咨询师?

而姜还宇一提起倪珈时满脸的可怜和悲悯,更是叫越泽极度不爽。

珈珈那样敏感的人,怎么会受得了姜还宇这种丑陋自大到极致还自诩高贵的姿态?

越泽甚至可以想象,倪珈从澳门回来之后,茫然无助想要寻求专业的救助,才找的心理医生。可姜还宇呢,是怎么刺激她的?没有舒缓她的伤痛,反而激起她过去的悲惨记忆,时刻提醒她,她有多可悲有多可怜的吧?

越泽变了脸色,心中暗道:可恨!

出于对倪珈的尊重,越泽没打算问关于心理咨询的细节,原本想要看看有没有什么资料要移交给新的咨询师,可见了姜还宇一面,越泽认为,没必要了。

姜还宇见越泽一言不发,还要说什么,却有人敲门,小明走了进来,低声说:“人找到了。”

越泽甚至不跟姜还宇打招呼,就走了出去。

只是弯过走廊时,对小明同学吩咐:“找人教训他一顿,伤残随意。另外,想办法弄点儿事儿,把他的心理医生资格证吊销掉。”

小明严肃地点点头,突然为倪珈珈嫂子现在的心理医生的命运感到忧愁。

越泽推开会议室门进去,就见蒋娜坐在宽大的会议桌前,十分悠然自得地在喝红茶。窗外的阳光落进来,照在她身上,还是一贯商场上的样子,精明利落的。

越泽隔着桌子,坐下来,下属端了一杯水放下,便出去了。

一方阳光斜射在桌子上,两人隔着飞扬的微尘。

蒋娜慢慢地打量了越泽一眼,依稀看到了另一个男人的影子。

她不免唏嘘,果然是父子,越长越像,这样表面淡漠实则嚣张,任何时候都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样子,真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如出一辙。

“你一直都是挺聪明的,”蒋娜放下茶杯,眯着眼,微微呼出一口气,“和我的锦年一样。只可惜,他没有你这样的好命。要是出生在你这个位置,他也可以做得这样好。”

越泽稍稍抬眉,不以为然,位置哪是生出来的,是拼出来的。可他即使不认同她的话,也没心思跟她计较辩解,索性淡淡一笑,抛诸脑后了。

蒋娜见他随意模样,不免有半分的恼怒与不甘:“要不是锦月要去医院拆线消炎,你以为你能这么快就找到我?”

“查你们家的病历记录,是找你们的一部分。”越泽轻轻转动着手中的玻璃杯,阳光中,他的脸格外的不真实,“你虽然谨慎小心,但是关乎到女儿的身体健康,还是毫不含糊的。”

蒋娜冷笑一声:“卑鄙!”

越泽手中的玻璃杯蓦然一停,白水猛地震荡,他抬眸,眼睛里含着意味不明的光:“你不就是利用我害死了我爸妈?”

蒋娜一梗。

越泽凉笑:“报应落到自己身上,知道疼了?”

蒋娜两指紧紧捏着瓷杯耳,指关节掐得惨白,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女儿在哪儿,我要见她。”

“不可能。”越泽简短地吐出三个字,又语调平稳地,几乎是一字一句地,“这辈子,你都别想再见到你的亲人。”

蒋娜被他这一瞬间流露出来的愤恨震住,他额前的碎发被阳光染成了金色,虚幻而不真实,碎发下漆黑的眼睛却是像狼一样的阴森。

“怎么?你难道要杀了我?”蒋娜不动声色地把箭头移到自己身上,不愿说他要对付自己的一双儿女。

“警察马上就到了。”越泽扯扯唇角,“反正是死刑,不需要我松手。我认为,死前的这几个月里,你关在监狱,天天担心宁锦年和宁锦月的下场,却无力去保护他们。这种结果对你才是最好的折磨。”

蒋娜腾地一声站起来,双手撑着桌面,几乎要扑上去:“越泽,你太残忍了。”

越泽抬眸,无声看她半晌。

“我妈妈临死前,最害怕的,不是她死得有多惨......”他说了一半,没声音了。

那个记忆中命途再坎坷也永远笑容灿烂的女人,只在那一刻泪如雨下,“这里离家那么远,我们阿泽该怎么办?谁来救救我的孩子?谁来护他回家?”

那时的绝望和哀求,谁又能感同身受?

他的妈妈,是死不瞑目的。

蒋娜再次梗住不说话。

有人敲会议室的门,警察来了。

蒋娜瞬间拉低了声音,近乎乞求:“倪可的车,是我找人动的手脚,不关锦年和锦月的事。”

越泽瞟她一眼,很冷淡。

蒋娜也知道骗不过他,望着走过来的警察,急得额头冒汗:“我和他爸都要死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