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家都是长驻京师的世家,又皆为武将,自然关系不错。不过广威侯前些年调去了戍边,与我姑父他们就未常联络。
“傅容他们这辈子弟却都是一起长大的。”长缨边说边想起些早些年的光景,那时候哪里会想到她会以同袍的身份与他们共处。
杨肃道:“既然他们几家有这么亲近,那么当初凌晏出事的时候他们在哪里?做过什么?”
长缨没想过这个问题。
她已经记不清了,当年事出之后她哪里还有心思去顾及旁人?出凌家后又面临各种自云端跌落后的冷遇,冯家怎么样,傅家怎么样,她从来没想过。
即便是荣胤主动找到她,那也不足以令她去想她在害人的时候,别人在干什么?
她直腰坐起来,想了想凌晏死后如今依旧辉煌的各家,如今不知道凌家后来的横祸与凌晏的死究竟有无干系,但至少可以排除,凌家的横祸至少不会是朝廷忌惮勋贵兵权所致,否则各家都不可能毫发无伤。
想到这里她又记起来还未曾见过凌颂,也是该跟他见见面的了。
杨肃将她的手压在心窝,说道:“你夫婿就盼着能早日帮你洗清冤屈,让你一天到晚高高兴兴地。”
长缨道:“又说浑话。”
杨肃正色:“怎么是浑话?你亲口跟秦陆说我是你夫婿,我都听到了!”
长缨微沉气,被他压在胸口上的中指随后勾起来,猛地弹了他心口一下。
杨肃颤抖了,心底血往上涌,不管不顾扣住她后脑,飞快往她脸上亲了一口。
……
杨肃走的时候长缨送他出来,泛珠在捉着猫儿晒太阳。
长缨蹲下来摸着它们的头,温声地道着“囡囡乖”。
杨肃闻言满额头黑线:“‘囡囡’?!”
“它们的娘是我的小伙伴儿,小伙伴儿的崽子我不叫‘囡囡’叫什么?”长缨倒显得理直气壮。
杨肃简直不能理解女人的想法。
但他立着看了会儿,忽然也蹲下来,挑了只头顶带了撮黄毛的入手道:“我也捉只回去。”
长缨抬头看他,他已经揣着猫走了。
……
杨肃那份状书一递,杨际这边旋即雪上加霜,原本做着准备要让詹事府的人出面来跟凌渊交涉了,这一来什么也不必做了。
这日早朝,宋逞宣读过与三司官员一道做出的结案之后,皇帝即当廷下旨撸去除总督之外,自参政以下共七人官职。
另还有十四人记过贬职。又即时补任了几个要紧职缺。
这动作这么快,不难想象就在杨肃递交状子之后皇帝就已经立时在斟选官员。
杨际虽然败得难看,目前也只能接受这个结果。
朝上如今是男人们的天下,杨肃与凌渊联手把杨际按住磨擦完之后,近日晋王殿下的名头又热了一拨。街头戏文是早就停了,流言安静下来也是迟早的事。
接连下了几日雨,天气凉了不少,雨停了这日,长缨让少擎和周梁管着千户所,而后他去寻凌颂。
凌颂在吏部观政,今日他休沐,长缨约他在城北从前他们常去的茶馆里见。
雨后的街道散发出泥泞的味道,虽然地上皆铺了有石砖,仍扑面而来湿凉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