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过后的天空出现了云彩,碧蓝的天际之上白云朵朵,凉爽的夏风轻拂,洗刷了一切血雨腥风。
苏南火急火燎的站在军营之外来回度步,一旁的安邦则蹲在地下拿着木枝不知再画着什么。
被阻隔在营账之内的床上躺着一个素衣女子,女子面色惨白,手臂以白纱缠绕了厚厚一圈。
旁侧一个锦衣男子正靠在了床梁之上,手中牵着那女子的手,双眸微眯,显然一副极为疲惫模样。
当得手中传来一阵细细响动之时,男子这才猛然的睁开了双眸……那本是含着轻雾的眸子瞬间变得深邃,下意识的往床上看去。
果见得,床上的女子不知何时已睁开了眼睛。
只是那平常流光溢彩的眼睛里此时却涣散的毫无任何焦距点。
待她同他的眸子对视之时,那无焦点的眸子这才缓缓聚了起来。
可是,当她说出口的第一句话,却让他呆呆愣住。
只见得她苍白如蜡的唇瓣缓缓轻启,极为虚脱的道了三个字,“你是谁?”
那一刻,北冥夜所有的动作愣住。
“小……小月儿,你莫吓我!”
可在她的脸上却找不着半点的玩笑之意,虚弱苍白的脸上,没有半分血色,除去病态依旧是满满的病态。
这模样,让北冥夜极为揪心,极为心疼。
“小月儿?”她随着他说出口的名字,轻声念叨,“这是何人?”
北冥夜彻底傻眼了。
站在床侧紧紧的直射着好月,那好看桃花眸中倒映着她苍白的模样。
“你果真、不识得我了?”
连带着他的呼吸都变得极为小心翼翼。
床上的姑娘缓缓摇头,一脸无辜的模样瞧上他,“你生的这般好看,可是女子么?”
女子?
北冥夜显然差些将要喷出一口老血来。
再不同床上的人多说,他只径自的站了起身来,朝着外头便大声喊唤道,“大夫,大夫呢?”
这声音使得那一直候在营账之外的安邦与苏南连是迎了上去,紧张问道,“可是醒了?”
“醒了!”北冥夜深深瞧了一眼苏南,将一切心思影藏在了眼帘之下,“我去唤大夫来!”
苏南一听好月醒了,当下那本是担忧的脸这才轻松了下来,也不与北冥夜多说,当下便进了营账之内去。
好月躺在床上闭着眸子,那左胳膊疼的她连气都呼不了,疼的不行。
苏南与安邦走至床边,见得好月那疼的皱起眉头的脸,先是关心的问了两声可是疼如何如何。
见得她只怔怔的看着二人,苏南这才隐藏起所有的伤心,如同孩童一般道,“你这小没良心的,可算是醒了,你要是不醒,难不成还要咱们去阎王大人那儿抢人不是?”
这手臂上的伤他可是见过的,十分深。
好月肌肤本就嫩的如豆腐花儿一般,汪守义那一短刀子下去,的确是伤的不轻。
“二姐!”待苏南说过之后,安邦亦蹲在了好月的床边,通红着双眼瞧着床上的人。
“倘若你出了事儿,如何叫我同娘交代?如何叫我对得起自己,我决定了,咱们回家,我不参军了,等你伤势好了,咱们就回家了,今后我也打消了这参军的念头!”
听得二人的话,好月只眨着一双毫无波澜的眸子瞧着二人,脸上毫无任何表情,连带着眸子都未曾有过半分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