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扬波从小跟在母亲身边,见惯了母亲主持大局,看着诺大的秦/王/府连个使唤的下人都没有,恨不得从京里把自家那些下人都拖来。
“这……只要有钱,应该好办吧?”
赵丹也傻了眼,有些迷迷瞪瞪地开口。
“末将虽然不通庶务,但也知道打理一府之地不是那么容易的,就以末将家中来说,上下只有四十几口人,可是事情已经绝不算少。更别说我们还要添置秦/王/府/的文书、师爷、门子、厨子、马夫、车夫……”
李克也露出愁容。
“末将在家逍遥惯了,虽然有心为殿下分忧,可是末将连买一个人要花费几何都不知道,更别说……”
“不必买,秦王殿下既然就藩了,京中迟早要再派人来。租些人用,也就足够了。”
一旁站着的田珞见一群汉子没被钱憋死,被怎么用钱憋死,也是哭笑不得。
“马车倒是需要买新的,马匹也是,这些用租的还要另外租马车夫,不牢靠。”
“至于如何布置/秦/王/府,也不必太发愁,现在要打现成的家具已经来不及了,直接去找城中的木匠行,和定下家具的人家商议一下,提前让我们高价买了先用,他们若不急的,再打一副,既可以赚个差价又能卖个人情,料想也不会有太大问题。其他被褥用具也是如此。”
田珞有条不紊地说着。
“不过李将军说的没错,要用人必须用好,前期租人当粗使,当以工匠为主,会些手艺活的优先,这样府里连园丁、木匠、瓦匠、泥匠等供奉的钱都省下来了。这些会手艺的大多不愿签死契,租用几个月是最合适的。”
她看着一群睁大了眼睛,渐渐露出崇拜之色的男人们,掐指算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叹道。
“只是殿下,如果按这样下来,就算你岁银都到了也不够用的,毕竟还要抚恤战死士卒,我还是建议你卖掉一部分岁米,趁着现在米价高涨的时候……”
“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刘祁激动地眼泪都快下来了。
什么叫瞌睡了有人送枕头!
什么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上前几步,紧紧抓住了田珞的手。
“我们这么多人、这么多张嘴,就全部交给你了!你可以全权处置!请千万不要把自己当外人!”
“啊?”
“等事情过了,本王一定上奏朝廷,请封你为秦/王/府的长史,你这样的人才,不做长史实在是太浪费了,你这架势这哪里像是大家族里交际的公子,简直就像是一家之中泼辣能干的主母!”
刘祁想起那位厉害的肃王妃,不由得悠然神往。
“你要是女人就好了……”
田珞被刘祁说的一愣一愣的,脸上爬满了红霞。
因为被人说成女人而恼羞成怒气红了脸也是正常,所以没有人觉得怪异。
“你要是女人,本王就娶了你,连长史的俸禄都省了!”
刘祁长叹道。
省,省俸禄?
为了省口粮食?
田珞脸上红霞一收,顿成黑青。
“在下突然想起来,在下名不正言不顺,既不是官员,也不是您的随从,不过一介草民而已,越疱代俎管理秦/王/府的庶务,实在是不合适的紧。”
她冷笑着。
“您还是赶紧大婚,早日娶、个、王、妃……”
她看了一眼“女扮男装”的庄扬波,此时“她”正露出一副“怎么办他不管我们了我们是不是要饿死”的蠢萌表情。
“也好早日打理这些杂务。”
☆、第166章 情深?意重?
肃王府。
肃州地方一向没有太多的利益纠葛,因为如今的肃州,和前些年相比,也太过萧条了。
近百年前,在西域地方,有一个古老又年轻的王国正在冉冉崛起,这个国号为“夏”的国家以羌人、戎人和少部分汉人为主,境内另有西胡各族十几族,一直不停向西扩张,几十年来已经吞并了西域十几个小国,这些年,版图更是有渐渐向东发展的趋势。
只是他们动作的很小心,除了惠帝时期在边境曾为了附属国交战过一场,以代国大胜告终以外,大部分时间两国都相安无事,并无太多接触。
胡夏公认最有战功的一任国王叫胡力范,刚刚去世没几年,新国王叫做摩尔罕,今年仅有十七岁,和刘凌一般,也是年少登基。
据说他是胡力范九个儿子无论长相还是性格里最像老国王的一个,又有天神护佑,胡力范重病将死之时,被国内大臣们拥护上位。
这位小国王五年前登上王位时,还曾向东边的代国派出过使臣,只是胡夏和代国久不来往,而他们虽是一王国,却不愿意用对待“上国”的身份对待代国,希望能和代国平等相处。
代国一直受藩国朝贡,自然不愿意和边陲一曾经战败过的胡国平起平坐,两方使臣都拒不让步,最后胡夏的使臣在请示过国内后,在边境就决定返回胡夏,不去临仙受这种侮辱。
胡夏曾经是西域边陲小国,说是吞并了西域十几个小国,可西域那些国家虽称之为“国”,大部分就和代国一个城镇差不多大,加起来也还没有代国三个最大的州大,谁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但谁也没有想到,这位小国王是个记仇的。
也许是刚登基之初就被代国甩了一记耳光,又或者历经两代积累胡夏的实力已经很强,摩尔罕从登基之初就对代国表现出了一种很强硬的态度,不但一直不与代国官方接触,甚至对走西域通商之路去通商的代国商队一直课以重税。
更让人感到棘手的是,这几年开始,胡夏境内出现十分彪悍的马贼团伙,专劫各国商队,世人都知道代国盛产黄金一般贵重的丝绸和各种让人叹为观止的货物,即使代国商队是诸国商队之中最为强悍的,也屡屡有马贼得手,一旦得手,这些商人便是倾家荡产,甚至是性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