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轻,很浅,带着一丝华丽的质感。
随着陈旧的木门,被“吱呀--”一声推开,明亮的光线从被推开的空隙里照射进去,照亮了略显昏暗的里面,果真是家徒四壁,没有半点儿值钱的物什,或是装饰用的书画屏风之类,都没有,只有一张桌子,两个椅子……以及扑面而来的草药味,以及很淡但在他闻来已经很浓郁的血腥味,更以及不远处,那一抹静静的蜷缩着躺在干净木床上的白色人影。
躺在他的床上!
“四公子--”身后的车夫不由得出声道!并且,在出声的瞬间,一步窜上前来谨慎的拦在四公子前面,盯着那躺在床上生死未知的白衣人,低沉地冷喝了一声:“是什么人?”
冷喝声里,带着一丝浑厚的内力。硬生生将已经气若游丝的百里千雪震醒过来,气血翻涌得,“哧”一声,再次有些狼狈而无力的喷出一口血来。
带着些许乌黑的血迹,顺着他面具下的嘴角流淌下来……渐渐流淌在白皙的脖颈,以及身下的订单。
在吐血过后。
百里千雪才有些艰难的睁开眼睛,半边脸仍然压在被子上,而整个人仿佛如梦初醒般,目光迷离而不太有焦距的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两人。
看得很吃力。
最终,将目光,定格在那被唤作四公子的人的身上。看了片刻后,又闭上了眼睛有气无力的说,
“你……要杀我吗?我感觉到了……你的杀意……不过你……控制得很好……要杀,就杀吧……反正,我也快要饿死了……饿不死……也要病死了……”
说到最后,几乎没了声音。
但不可否认,他的声音真的很好听,那怕都那么虚弱无力了,但那种如三月小雨般的清清冷冷中,夹杂着几分清涩的少年声线,让人听得忍不住心生怜悯。
四公子带着温柔和熙的笑容,不动声色的看着百里千雪。不为他说的话意外,也不为他说的话动容,从进入房间里到现在,他的神情变没有变过。
只是目光仿佛不经意的扫过百里千雪散乱衣裳的腰处,那里隐隐露出半抹,奇异的玉制令牌……
“你不是病,是重伤,很严重的内伤,加上很严重的外伤,伤口已经开始腐烂……更重要的是你弄脏了我的床。”
如果光听他声音的话,是很温柔善意的提醒。每个字音都说不疾不徐,十分的耐心而认真也听不出丝毫不悦的意思。
百里千雪听而不闻,实在是没有力气在回话。直到感觉到对方在渐渐靠近后,才再次勉力睁开眼,目光涣散而无焦距的,看着在眼前晃动的白影。
有气无力的吐出最后一句。
“帮……你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