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笙没什么表情的目光往床上的人看了一眼。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若无一定能为的大夫看护,能不能清醒过来都不一定,所以,这意思是摆明要让她医治了?
心底不爽至极,也郁闷至极。
她确实有医治他的念头不错。但这样的念头是建立在她有一定威信力,他不能再轻易动她,只能求助上门的时候;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仅要留下来与之相处,还要不得不救醒他问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王八蛋。”
她往床边一坐。面无表情的从口中吐出几个字,淡漠的声音里听不出半点怒意,仿佛根本不是在骂人而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啊一样的风轻云淡。
周六嘴角抽了抽。然后抬头,自顾从残破的窗户望向外面的天空……算了,他还是当听不到吧。因为即便是他回喝一句‘大胆’,她想来也不会放在心上。
而他又不能真正将她怎么样。
“你出去。”
桐笙突然淡淡道。周六闻言眉头微微一皱。要他忽视她几句不敬的话语可以,要他在此时此刻离开,却是实在无法放下心来,“我不会干涉你的任何救治行为。”
言下之意是不会离开。
“好,”桐笙也不介意般淡淡道,“你什么时候出去,消失在我的视线,我便什么时候着手医治。”
……
谢忠义一行人离开客栈后。
不便行于灯火通明的街道上,而尽挑僻静无人的幽静小巷撤离。但即便如此,他们仍然在进入了一条梧桐小巷后,感觉到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无端而起的杀意危机。
谢忠义身边的人率先停下急疾的身影。手握紧紧腰上刀,对着路边黑暗里的树林里冷喝:“谁?!”
黑暗之中。
冷喝声惊起夜鸟惊飞。
一声极其轻微的,被鞋底踩断的枯枝声响。在沉寂的夜色里,听入耳中竟是异常的清晰而沉闷。仿佛那一声被踩断的枯枝,不是在远处的黑暗里,而是在脑海深处响起……
震得人心神动荡。
头痛欲裂,暗藏在其中的深厚内力威压,让谢忠义这边原本就已经重伤的人,再也压制止不住体内翻涌的气血,喷出一口乌血后,‘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人事不知。
就连他自己,也险些坚持不住的心血翻涌。幸而那道带着浑厚内力的威压,并没有如潮水一样随着连绵不绝扩散开来,不然在场的人怕是都撑不住缴械投降。
当然,如此浑厚的内力消耗,对方也不一定能坚持得住。
“蒙头盖面,鬼鬼祟祟,身份不明,动机不纯,这京城里,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鼠辈?”
一名衣着锦衣华服的俊美男子,负手于身后,一步一句,情绪无波无澜,宛如黑夜魍魉一般从黑暗里缓缓走出来。
他腰间配戴着两柄月牙形的绣春刀,身上穿着锦衣卫特有的黑红色飞鱼图案制服,而却又与平常的锦衣卫制服不一样,是更为华丽的金线刺绣绸缎长袍……
如此装扮华丽而充满了杀戮血腥之气者。不是当日与司徒墨离、百里千雪等人争夺云图的徐温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