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付被完颜玉丢在地上,他沉声问:“你且说说,寿王妃到底怎么了?”
坦付脸色白了白,他还是起身向寿王行礼,接着回禀:“禀寿王殿下,二月二十六日那天,寿王妃带着下人去护城河上玩河灯,不小心滑入水中,接着船被带翻,寿王妃身边的下人都落了水,那时正值半夜,护城河边人很少,没有人发现,直到官差发现的时候,只看到一些下人的尸首,还有寿王妃的一只鞋子。”
坦付把那证物拿出来,一只绣花鞋,那尺寸的确是宋青宛的没错,完颜玉一眼就看见了那只鞋,这鞋子他曾经看到宋青宛穿过几次,他记得,他曾经还替她揉过脚,也摸过这双鞋子。
可是现在却只剩一只鞋子了。
完颜玉一步一步的走过来,抓起坦付手中的鞋子,明明刚毅的男子却流下一行清泪,他把鞋子捂在怀里,冷声问:“她沉于何处?可有打捞上来?”
坦付摇头,“着实时间太久,并没有打捞到,不过德正街的小院那儿有些先前的护卫,事后被卑职抓到,一番审问,才得知的确是个意外。”
“这些护卫当时没有上船?”
坦付摇头,“并没有,当时这些护卫正在守着院子,寿王妃去的时候,她属下的羽护卫曾经过来挑了几人带走,所以他们知道始末。”
完颜玉没有说话,而是抓起坦付就走,也没有向梁帝打招呼,两人一阵风似的出了书房。
梁帝坐在上座看着完颜玉离去的背影,他的脸色有些不好,他拿起书案上的一张画像细细看着,接着叹了口气,“时也势也,莫怪朕。”
坦付被完颜玉抓到了护城河上,这儿离城门还有很远,现在天还没有全亮,天边泛起一丝白肚,完颜玉背着手站在河边,目光看向流淌的河水,腮边的泪迹却是没有干。
然而打捞了三天三夜,也没有半分消息,可完颜玉却像神针入定似的,站在护城河堤上,盯着滚滚流水,一脸的风霜,眼瞳是红的,眼神却没有半分神气。
文祥也就这样陪着他站了三日,他这几日倒也没有闲着,私下里吩咐属下在黑市里重金悬赏曾经跟着羽守过宋青宛小院的人,还有郭老先生的下落。
就在第四日的清晨,文祥终于得到两个消息,一个好的,一个坏的,他立即上前向完颜玉禀报。
“殿下,臣查出了郭老先生的下落。”
文祥的话才落,完颜玉却是立即回过头来,一双血红的眸盯着文祥,“快说。”
“郭老先生在辽国。”文祥直接说了出来,“他已经于三个月前离开京城,离开时正好是夏国国君李卫离开之时,曾与李卫一路向北,到边关才离开的。”
完颜玉听到这儿,他目光冷冷地盯着文祥,文祥却接着说起第二件事,“找到羽护卫身边的人,听说羽护卫曾问他愿不愿意跟着王妃远行,那人拒绝,于是得了一大笔银子。”
完颜玉的目光越发的幽深,他阔步往前走去,很快那人经完颜玉亲自审讯,可是却事与愿违。
这人的确是拒绝宋青宛不愿意远行的人,他还告诉了完颜玉,当时跟着他一样决定的还有好几位,个个都像他一样的得了一大笔银子,可是在他们离开后没有两日,王妃就在护城河上遇难,他们是黑市的人,自然消息耳目灵通。
完颜玉听到他的话后,一气之下差点杀了他,若不是这些人都曾留在她的身边,又岂会这样。
然而最后完颜玉却是放了这人,毕竟是跟了她的护卫,他又何必赶尽杀绝。
此番回去后,完颜玉一病不起,把文祥急了个半死,四处寻医问药,只差没有把郭老先生请来,连宫里的太医都瞧遍了,他的身体却是一日一日的瘦了下去。
直到有一日,文祥告诉他,他们在乱葬岗找到先前被完颜玉审问的游侠,而且一并寻到几具尸体,都是曾经当值于德正街小院的护卫。
到这时君臣两人开始觉得事态不对。
原本病倒不起的完颜玉忽然有了劲,他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