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阿收回心绪,悄然运功,只觉气血被阻得难受,每动一下都如千万根针在刺,腹部更是隐约有一个东西在动。
“不要强行用蛮力,慢慢来。”周世通出声指导着太阿,二人配合着,越来越默契。
此时顾北川在旁边也不敢再动一下,哪怕肉肉端着木盆进来,他也是在听到动静之时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肉肉轻声轻脚地走过来,端着木盆紧盯着周世通的手,将一招一势看在眼里,记在心间。
许久,周世通才收住手,回头看到木头桩子似的两人站在他旁边,出声道:“你们站在这里干什么,回神。”
二人回过神来,顾北川挑起大拇指,赞道:“周叔不愧是军中神医,下凡济世的菩萨,手法真是高明。他这次应该平安涉险了吧?”
“还要观察。”周世通话没说话,眼角就瞟见太阿脸上一阵痛苦之色,忙喊道:“肉肉,木盆。”
肉肉赶快把木盆端到周世通面前,可他还没张嘴,周世通一把将他推得反转过去。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木盆被太阿抓住,大口地呕着黑血,熏得在场的人脸色为之一变,纷纷扭过头去。
肉肉嗅觉最为灵敏,他扭着头,朝周世通喊道:“师父,我的鼻子。”
周世通抬手将两个棉布团塞进肉肉的鼻子里,他这个宝贝徒弟的鼻子可不能因为南疆这种阴狠恶毒的盅毒毁了。
待太阿呕完之后,肉肉自然接过处理污水的任务,顾北川扶着太阿躺下来。
这次太阿没有拒绝,平躺在床榻上,缓缓地喘着气。
“你的元气大伤,我给你熬几副药补补。”说着周世通便起身离开。
顾北川站在床榻旁看着太阿,他有些不知该做些什么,便问道:“你渴不渴?我去给你倒点水?”
太阿并没有回答。
顾北川就要去倒水,却在转身之际,手腕被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掌攥住。
“别走。”
顾北川心里一万匹草原马跑过,身子不由得一激灵,回头看向太阿,“我说你也没必要这样谢我吧。”
咦?
太阿并没醒。
“别走,母后,别抛弃我,我会乖乖听话,不会再惹父王生气,不会再跟哥哥抢东西,求你别走。”太阿呢喃地说着,眉间皱得紧巴,嘴唇更是惨白得吓人。
母后?
父王?
顾北川仔细琢磨着这些字眼,他可以肯定太阿跟宁武帝与沐清婉没有血亲关系,那这话里的母后父王又是谁呢?
说得是胡话?
顾北川心中更偏信这一切接近事实。
他没用多久便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甚至坐到床榻边,任由太阿抓着他的手腕,嘴里胡言乱语地说着什么。
就这样,顾北川陪着太阿到天色渐沉,周世通把药端进来。
顾北川像照顾容疾一般,把药喂进太阿的嘴里,这让周世通有些好奇。
“小川,你来了一趟南疆似乎长大了不少。”周世通打趣地说道。
顾北川头也不抬地问道:“周叔,你知道太阿的身世吗?他并不是我哥从战场上捡回来的狼孩儿,而是纤离国的夭折的那个小皇子,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