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2 / 2)

皇上恕罪 程十七 2603 字 17天前

皇帝想着想着,大约是药起了作用,他困意袭来,沉沉睡去。

秦珣与太子一起站在皇帝的寝宫外。两人对视一眼,秦珣先开口:“还是不见?”

太子点了点头,目露怅然:“嗯。也不知父皇是怎么了。”

“或许……没什么大事。”秦珣忖度着道,“可能只是心情不好。”

他想,没有一个男人在得知自己不能生育,并且头上戴了一顶绿帽后,还能开心的起来。尤其是父皇是九五之尊,恐怕更觉得是奇耻大辱。

太子皱眉:“兴许吧。”

也许改日他需要去寺庙中拜拜,近来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心里不安,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般。

秦珣手肘的痣已经完全消掉了,不过才七八天的光景,竟然一点疤痕都没留下。他暗暗惊叹陆大夫果真有两下子的同时,不由又想到那日他异常笃定,说不满十六岁,不是父皇亲生的。

他微微有些头痛,他隐约有些相信陆大夫说的是真的了,瑶瑶极有可能不是他的妹妹。只是他还需要确凿的证据来证明这一点。

再查珍妃,也查不出什么。苏家的人都去了登州,旧日的仆人也没有几个。他除了打听到当日珍妃进宫前并不情愿以外,毫无所获。

珍妃不愿入宫,会不会跟瑶瑶身世有关?

回到府中,已成了大管家的阿武小心翼翼地问道:“殿下,今日是中元节,鬼门大开。咱们要不要在府里祭拜一下四殿下?”

他说这话时,声音发颤,暗暗觑着主子的神色,生怕一不小心惹恼了主子。

——阿武记得很清楚,年前听闻四殿下去世时,自家殿下伤心悲痛,还自请去河东剿匪。五月份回来后,殿下的心情似乎变好了许多。他刚开始的时候,以为殿下是强忍悲痛,后来才确信殿下是真的走出来了。

他初时不大明白是为什么,直到有一天,他无意间看见了柳姑娘的面容。他才直到,殿下不是忘了四殿下,而是把对四殿下的情意转移到了那位太平县来的姑娘身上。

两个多月来,殿下从不在柳姑娘处歇息,两人清清白白。阿武看着都暗暗叹息,可惜柳姑娘不是四殿下。

“中元节?”亲询微微一怔,反应过来,确实如此。只是,瑶瑶好端端活着,没必要祭拜。他略一思忖,轻声道:“是该祭奠。这事儿你去准备吧!”

阿武应声离去。

秦珣念头微转,连阿武都想到了,他却不曾想到。传出去,会不会惹人生疑?而且,他回京这么久,好像也没去皇陵祭拜他的“四皇弟”。

他眼眸半阖,不免想起除夕当天,他去皇陵看“四皇弟”时的场景。那天阴沉沉的,他还遇见了武安侯孟越……

孟师傅?秦珣心头一跳,孟师傅认得苏尚书,又见过苏侍郎。不知道他对珍妃娘娘了解多少?要不要向他打探一二?

然而这念头只在他脑海中存在了一瞬,就消失殆尽。

弘启元年珍妃进宫时,孟师傅已经在边疆了。他肯定什么都不知道。

问孟师傅,平白惹他生疑,还不如找宫中老人呢。

秦珣眼神黯了黯,算了,慢慢查吧。反正不管瑶瑶身世如何,她都是要留在他身边的。甚至有时候,他隐约想着,这样也不错,没什么不好。

他站起身,拿了药,向秦珩居住的小院走去。

这一回,他让丫鬟退下,简单表明了来意:“这次来给你消痣。我试过了,确实管用。”

“真的?”秦珩转了转眼珠,狐疑地看着他。

“自然是真的。”秦珣挑眉,挽起了袖子,露出手肘,“你瞧。”

秦珩果真看去,待看到他胳膊上的疤痕时,她微微一怔:“那,那是在战场上留下的么?”她记得那次他说,他曾在战场上数次受伤。

“嗯?”秦珣不以为意,“都是过去的事了,你看这里。”他指一指手肘,那里除了肌肤更嫩些,似乎没什么不同。

秦珩凑近去看,温热的鼻息扑在他身上,一股酥麻之意,从手肘直到指尖。秦珣手指颤了一下,放下袖子,有些不自然:“嗯,你看也看了,还要消痣么?”

“要。”秦珩郑重点头。这是个隐患,她肯定要消除的。——容貌相似能说偶然,同样位置同样的痣,旁人难保不会怀疑。她现在能遮掩,可万一有一天遮掩不了呢?

秦珣勾了勾唇角,眼中浮现笑意:“你坐下,我给你把头发绾起来。”

“啊?”秦珩来不及反对,就被他给按在了梳妆台前。

他的动作看似不重,可她竟反抗不得。

她不大喜欢这种不由自主的感觉,微微皱起了修长的眉。

不过好在有了上一回的经验,他这次给她梳发时,顺手了许多。他拿着桃木梳在她发间穿梭,有意放轻动作后,她只觉得酥麻而未感觉到疼痛。

她心说,皇兄真厉害。明明上次还笨手笨脚的,这才过了多久,真是进步神速。

他很快将她头发绾好,簪上发簪,端详了一阵,甚是满意。他目光在她发间、脖颈、耳后逡巡。过得片刻,他才咳嗽一声:“瑶瑶,待会儿会疼,你不要乱动。这药涂在痣上能消痣。可若不是在痣上,那可就危险了。”

“嗯。”秦珩认真保证,“我不乱动。”

秦珣盯着她瞧了一会儿,轻笑:“不行,我信不过你。”

“我……”

“上次给你梳个头,你都叫个不停,真用药,你还不一直乱动?若是不小心伤了你的鼻子,你的眼睛……”秦珣唇角微微上扬,他指了指床榻,“听话,你躺床上去。”

秦珩瞪大了眼睛,目中的慌乱一闪而过,心里满是尴尬不安。

上个药而已,又不是受重伤不能动弹了,没必要吧?

她想了想,忖度着道:“我不动就是了——好吧,我去那边竹床上。”在皇兄面前,她到底还是没那么大胆量一直反对。

她房间里除了那张装饰美丽的床外,尚有一张简单的竹床,夏日纳凉用的。

光溜溜的竹床上,只摆放了一个竹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