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她头顶的一把伞,伞下是我为她撑起的一片净空,她在净空下遨游,快乐逍遥。
然而,是我亲手毁掉了这一切。
我记得她不止一次的告诫我,要我守身如玉,只能爱她一个,对我来说这说法是有些可笑的,但在那五年里我还是遵从了,不是刻意,就是那么自然而然的不想去碰别的女人。
若非兄使计让我宠幸了妧,又让她亲眼看见,之后我又为了让自己下定决心启动接下来的计划,又让她亲眼看见我宠幸旁人,我想我和她也不会闹到后来那个无法挽回的地步。
翟君要攻打廧咎如,我给他建言一二,廧咎如部落被灭,翟国捕获部落公主二人,他将这二女给了我,我接受了。
这二女野性火辣,翟君的近侍一走她们便来挨近,我心里淡淡,无可无不可,待季隗要来亲我时,望着她红润厚实的唇,我胃里忽然犯了恶心。仿佛有一双眼睛正盯着我看,时而娇媚入骨,时而厌恶,我仿佛觉得自己成了一个肮脏的人。
我将二女喝退,仓皇逃出,站在后院里,我觉察出身体的下处不仅不能硬实反而隐隐作痛。
我知道自己的心给了谁,便连身躯也不是自己的了。
是了,我曾尝过她的浓烈与柔情,这些女人于我来说竟都如同饮毒。
我无数次的梦见那一夜。
那一夜,我看见她的哀绝,我看见她的刚烈,我才意识到,对于这个女人我才只认识了冰山一角。
却原来,她除却温和柔媚之外,性子是这样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她刺我的那一下,我没觉得疼,但瞧她落泪,我却疼了,深深的愧悔。
她将全部的信赖交付给我,在我身边扎根攀援,我却硬生生掘出了她的根,令她周身鲜血淋漓。
然而,若还能重来一次,我想我依旧会选择亲手毁灭蒲城,一步步走向我梦寐以求的那个霸主之位。但这一次我会携着她的手,一起前行。
她还没有死,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那一瞬的冬去春来,重见光明,我几欢喜窒息,
但我还是不能记起她。亲眼看见她死,我伤极昏厥醒来后的忘记,一是因为我宁死也不愿意相信她死了,自欺欺人,自我救赎,二也是为了安抚人心。而当再见她,我依旧不能记起她。我做过的事,于她来看是不可原谅。若想重新得到她,我只能装作那些事都没发生过,求她赖她一个重新开始。
但我没想到的是,不是所有的人和事都能重新开始。宿命里没有的,终究是留不住。
于是,我放她走了,我知道巫竹能救她。
只要她还能活的好好的,也不枉深爱一场。
可惜的是,我明白的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