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边有一群画画的女子,叶悠悠被她们救了。
“姐姐,你怎么了?”
“不要死啊,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吃糖吗?我有一颗糖,给你吃。”
叶悠悠闭着眼睛,像一具尸体那样任由人们摆弄她,她在幻想的黑暗中飞速地朝着深渊堕落,直到意识昏沉,陷入睡梦。
醒来后能回到后世吗?
她厌恶古代,她要回到后世。
甜滋滋的味道在嘴里弥漫,那是一颗糖,叶悠悠醒来了。
阳光亮得刺眼。
她身上仍然湿淋淋,头枕着别人的腿。
睁开眼,叶悠悠看到身穿程氏女子学堂学生服饰的女孩子。
对方温柔地搂着她:“你醒啦?干净衣服拿来了,你赶紧去换上。”
这个女孩子眉毛稀疏,身上飘着油墨的味道,善良可爱。
叶悠悠却听到一个猥琐男声怒骂:“千人骑、万人压的荡妇,婊子!去死去死去死!”
他的恶意侵染她。
她惨笑着,喃喃自语道:“荡妇,只要我们是女人,我们就逃不掉荡妇羞辱……”
曾经淡忘的记忆浮上心头,全是骂女人的词汇:
荡妇。
婊子。
贱婢。
母狗。
精盆。
鸡巴套子。
傻逼。
装逼。
疯批。
绿茶婊、红茶婊、白莲花婊、圣母婊。
肏你妈。
你妈死了。
去你妈了个逼。
干。
淦。
操。
艹。
破鞋。
……
“姐姐?”
女孩打断叶悠悠的思绪,担忧地望着她:“你是不是麻烦事了?我能不能帮助你?”
“我、我没事,谢谢你的好意。”叶悠悠擦去泪水,坚强地坐起来,从湿透的荷包里拿出碎银子,“多谢你,我要走了。”
“呃?姐姐,你不要犯傻了!”女孩子大声叫道,“你的性命很珍贵!别放弃!”
“我不会放弃的!我已经醒悟了!”
叶悠悠大声地回答。
穿着浸湿后紧贴在身体上的衣服,顶着滴水的湿头发,叶悠悠来到报社。
她吩咐手下们:“用双倍价钱将这一期的报纸收回来,这一期的报纸做得像狗屎一样,不应该在市面上流通!对了,双倍可能少了点,叁倍回收吧。”
校阅小妹担忧地上前:“主编,你这是……”
叶悠悠笑道:“只是遇到一点挫折,我没事,你去干你的活。报社里有浴室,我办公室里有衣服,我会沐浴更衣。”
又有一个同事上前,目光在叶悠悠的上围游走了一圈,说道:“主编,谢主编他……”
他的视线很冒犯,叶悠悠如何察觉不到?
顿时,她的语气冷淡下来:“谢流被我开除了,他只是副主编,不是主编!你这么擅长拍他的马屁,工作却做得乱七八糟,请你即刻去找财务结算工钱,以后别来报社上班!”
那男人骤然间丢掉工作,又气又怒:“主编,我做错什么了?你平白无故开除我,我要找东家!”
找东家?
叶悠悠嗤笑了一声:“找啊,你尽管去找,丢了命别怪我不提醒你。”
东家是大小姐程锦年。
一位极度冷酷暴戾的封建时代上位者,本性残忍无情,杀人根本不眨眼。
“你、你……”男人指着叶悠悠,手指微微颤抖,以为她想杀害自己,“你在恐吓我吗,叶悠悠?你这样做是犯法的,我可以去衙门告你!”
“告我?”叶悠悠重复他的话,感觉他很蠢。
来自法治社会的她,远比他熟悉法律。
她随手拿起桌子上的浓茶,泼在他身上,大声嘲笑:“你的眼睛看了我的胸,我还没有去衙门告你呢!”
浓茶弄脏了男人的衣服,他很生气,又不敢发火。
叶悠悠走远后,他盯着她的背影,恨恨地低声骂她:“荡妇!还没成亲就脱了衣服跟男人搞在一起的婊子!在办公室张开腿求男人肏的浪货!窑子里的妓女都没你贱!”
这嘴真臭!
校阅小妹恰巧听到了,心里嘀咕一声,放下稿子溜去找叶悠悠告状。
此时叶悠悠的耳边依然回荡着无数辱骂声。
男人的辱骂不过如此罢了。
校阅小妹替她不平:“主编,他辱骂你,你可以不给他发工钱!让他后悔懊恼!”
叶悠悠可有可无地道:“随你。”
校阅小妹摸不透她的态度,料想她是乐见男人受惩罚的,便去找财务。
财务管着钱,大笔一挥,一文工钱也不给男人。
男人没领到工钱,骂骂咧咧地走了。
他想到一个报复叶悠悠的好主意:找《博闻报》的对头《广识报》曝光叶悠悠的丑恶行径。
这世道是男人的天下,一个荡妇上了报纸,其下场唯有挨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