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节(1 / 2)

郁秀才 予乔 3060 字 1个月前

白晖下意识就说道:“那还用说,肯定把这果园给祸害了,”说完,他看着满目含笑的郁桂舟,意味深长的把心里的疑惑问出了口:“方才听郁兄提起那劳什子稻田养鱼头头是道的,可见并不是一知半解啊,连庄头过来做工的都比不上郁兄一个读书人了解的清楚。”

郁桂舟头也不回:“自然,这稻田养鱼是从我家流传出去的,你说呢?”

施越东在一旁听得若有所思:“原来如此,待我回家禀告父母,也在地里养养鱼罢了。”

白晖正抬手摘了个大橘子,闻言一下就笑开了:“施兄,哪怕你不禀告父母,待你成亲后,你的好妻子自然会做这事,你可别忘了,她同郁兄可是同村人,你还是把这讨喜的事让与她去做吧?”

施越东最怕听人提起成亲等词儿,郁桂舟下意识一看,果真见施越东耳根发红,眼神飘忽不定起来。他只得打了岔:“别说施兄了,白兄,今儿到了你家的庄子,咱们可是要大吃大喝的,这果子算不算?”

“算算算。”说话的同时,白晖已经又连着摘了两个下来了。

相比他们这里的轻松热闹,一路驾车回城的姚未就要苦得多,在查城西收取民脂民膏案开始,他就没给姚大人透露丁点口风,如今一回来,就带了个惊天大案。

姚大人险些没喘过气儿来。

他指着姚未半晌说不出话来,最后都化为一声叹息:“你说你,你们!这样大的事儿怎不早些说出来,竟然自作主张去查案,还查到了刘家人头上去,幸好没被发现,要是被人发现了,我看你还笑得出来。”

姚未一路赶回来,早累得上气儿不接下气儿,如今被姚大人一通念叨也没放在心里,端了桌上的茶给自己倒了一杯,待下肚解了渴,手一抹,回道:“在刘家的庄子上能出什么问题,人多嘴杂,又只有刘秀一个女人在,若是被发现了,那更好,人赃并获了可是!”

“你闭嘴!”姚大人瞪了瞪他。

还人赃并获,也不想想,事后又有多少人家顾着刘家的势力会反水?再把脏水往他们身上一泼,那就更难得掰扯了。

这几个年轻人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姚大人也觉得苦,可他只能想办法善后,耳边,还听姚未大言不惭的说道:“爹,不是我说,这次的事儿要是早给你说了,不定早打草惊蛇了,你看他们连你才调上来的文书都能收买,那你手下里还不知道得有多少被买通的人呢?没准我才一说,回头人就把痕迹给抹了。”

姚大人不是不知道这些,只是一想起还是止不住后怕。

刘家在渝州经营了数代,其根基人脉之深,非他一个府尹能抗衡的,且他心知肚明,依刘家的根基,定然会有一些藏污纳垢的事儿,以往他顾及着刘家的势力,又牵一发动全身,盯着的眼睛太多,自然不敢明目张胆的查刘家,如今姚未等人正好给了他一个绝佳的理由。

他从案桌后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开了后,取出里边一块巴掌大的铁牌,那铁牌上刻了一个士字,姚大人招呼姚未近前,把这铁牌交到他手上,郑重的说道:“拿着这块牌子去城外往晏州处千米大营里找连总兵,他曾是你外祖的关门弟子,为人正直忠厚,你让他调一队士兵过来驻扎,以防刘家狗急跳墙,他们人多势众,若起冲突,府衙府里的人必然扛不住。”

姚未压根没觉得这块牌子有何特殊之处,只惊讶道:“外祖一个大儒,他的关门弟子竟然去舞刀弄枪的,爹是不是搞错了?”

姚大人被来郑重的心思瞬间被姚未给冲散到天边云外去了,只觉得手心一阵痒痒,忍了半晌终是没忍住,照着姚未的脑袋就敲了下去。

“哎哟!”

姚未抱着头,一下跳开了,捏着屁股回头一看,哭丧着脸:“爹,我到底是不是你亲儿子啊,有你这样的吗,俗话还说,虎毒不食子呢?”

姚大人气急,指着他道:“你再说一次。”

姚未撇了撇嘴,喃喃念叨:“我又不是个傻的,”见姚大人动了真格,脸一白,像后头有吃人的怪物在追一般,一溜烟跑出了房门,在门外,还险些和端了参茶过来的姚夫人撞在一起,幸好他及时停了下来,还一把扶住了姚夫人,等人站定,又跑了。

“这孩子,”姚夫人在他身后喊道:“这都晌午了,你要出门也等吃了饭!”

姚未头也没回,摆了摆手,很快就消失在她眼里。姚夫人无奈,只得不管他,进了房一看姚大人黑沉黑沉的脸,还随口问了句:“这又是咋了,什么事儿不能摊开了说,非得吹鼻子瞪眼的,吓得未儿连饭也不敢吃。”

姚大人轻哼一声:“妇人之见。”

姚夫人一顿,手底下搁参茶的力道就重了几分,带出了响动,随行的丫头们垂头抿嘴,从容的退了下去,果然,刚关上门,就听姚夫人质问的声音传来:“妇人咋了,妇人惹你了还是招你了,要没有妇人你还不知道是从哪个石头缝里蹦跶出来的呢。”

论伶牙俐齿,就算姚大人和姚未加起来也是比不过姚夫人的,姚夫人若是敢称嘴皮子第二,那没人敢称第一。

说错了一句话的姚大人生无可恋的听着姚夫人念念叨叨说了半晌,等人累着了才终于大发慈悲放过了他。瘫痪在椅上的姚大人咬牙切齿,在心里把姚未给念叨了一通,又把那位连总兵给骂了一顿!

要不是因为这姓连的从前跟他争姚夫人,他至于小气吧啦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情敌就算了,现在还要求到情敌头上。

第97章 荆棘路(三十)

姚未可不知道这段陈年旧事, 此刻拿着那巴掌大的铁牌子, 正翻来覆去的研究。

他外祖的关门弟子,那就是他爹的师兄弟了, 可他活了这些年, 还是第一回听见这连总兵的名字,他一去就让人家调兵遣将的,姚未不由得心里打鼓起来。

爹这个牌子到底管不管用啊?

虽然想着,到底他还是让车夫加快速度,一路畅通无阻的出了城,往晏州方向而去。

此刻,营长内的连总兵正带着一小队人在外巡逻, 他们个个手持长枪佩剑, 神情严肃,为首的连总兵更是长得高头大马的,宛如一座小山一般, 神情坚定, 日复一日, 年复一年的在这不见人影的地方操练新兵,眉宇之间丝毫没有疲倦迷惘。

“集合, 巡逻前方百米……”连总兵正要带人去下一个地方,却见一士兵跑了过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连总兵神情一顿,眼里闪过复杂疑惑, 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他的目光在等候的小队人身上略过,严肃的道:“下边的巡逻由吴队长带队,巡视前方百米原路返回!”

“是!”吴队长领了命,带队而去。

等他们走后,连总兵返回了驻营帐篷,身后有人掀了帘子,连总兵大步走进去,只见在他的帐子里坐了一个衣裳华贵的年轻人,那人正蹲坐在蒲团上喝茶,见到他们进来,立马站了起来,神情一下拘谨了起来。

对姚未来说,这位连总兵的模样气度一见之下实在是太吓人了。

那壮硕的身高,至少比他高出一个头,还有那体格,更是相当于两个姚公子,且脸上正经严肃,额头还还有一道疤,配合着他的粗犷看起来更显狰狞。

姚未咽了咽口水,腿弯子都直打哆嗦,他忍着心里的后怕,结结巴巴的开口:“连……连总兵好,那个,我是……”

连安不耐烦的打断他,蹙着眉头,脸上更显得多了几分凶狠:“我知道你是谁?”

若不是看在这小子是她的儿子份上,他早让人轰出去了,怎还会让他露出一副见了鬼的模样,他何至于这般恐怖?

连安忍住了下意识想要伸手摸脸的冲动,一手背负在身后,略显无奈的说道:“你来大营可是有事?”

姚未已经不对这位连总兵能帮上忙能报以希望了。

瞅瞅这不耐烦的模样,就差点想让人把他叉出去了吧?

不过来都来了,姚未只得从兜里掏出一路上被他捏在手上把玩了许久的铁牌子递了过去,等人接下,边把姚大人说的话转述了一遍。

许久,不见连总兵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