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我,是姐姐的另一种可能性哦。”缪禾说,“你对姐姐根本一无所知。”
“小时候的姐留着长长的头发哦,就像现在的我一样。她非常喜欢自己的头发,每次要剪头发的时候都会跟爸妈赌气很久。她当时还有收集缎带的习惯,每天都要用不同花色的缎带编发,一个月也不重样。走路的时候也是蹦蹦跳跳的,从来没有安分过。”
尤拉诺维奇没打断缪禾的自语,虽然他不知道这家伙怎么一言不和就开始跟他回忆杀,但他对缪苗往事的好奇已经压过了内心的不爽。
眼前忽然仿佛展开了一幅画面,头上用缎带系着蝴蝶结的女孩踢踏着皮鞋像小鸟一样在地上轻盈地跳来跳去,但这和他的印象实在太过相违,以致于这幅画面并不清晰明了。
“姐姐她呢,是在十岁的时候被检测出拥有‘b’级精神力的。当时一家人对是否要送姐去军事院校这件事情犹豫了很久。那大概是九年前的事情,次年阿刻戎战役爆发,因为机师数的急剧短缺,联邦的自愿性征兵变成了半强迫性,入学年龄从14岁降到了10岁……”
“当时的姐姐可是一个爱哭鬼哦,不小心磕碰桌角到都会流眼泪的那种,总是向小她三岁的我撒娇,那个时候的我比起弟弟,更像是哥哥。姐小时候的梦想是当名教师,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成为机师进入军部的可能性。当她知道自己必须得去军校后,抱着我哭了整整一个晚上,打包行李出发的时候眼睛都是肿得跟核桃一样,那个样子我永远忘不了。”
“军校的生活应该是很辛苦的吧,因为在校期间不许与家人联络,第一年姐回来的时候,我几乎没能认出她。最喜欢的头发被剪成了板寸,跟个男孩子一样,皮肤也晒黑了很多。最重要的是,自那以后,姐再也没有在我面前哭过了……真的变成了‘姐姐’一样。”
的确难以想象缪苗像现在的缪禾一样动不动就流眼泪的样子……但是再也没有哭过?尤拉诺维奇拧起了眉,缪苗第一次驾驶空战失利的时候,可是在他面前哭唧唧了半天。
“我不喜欢这个变化。往后每天我都在期盼着自己十岁的到来,如果我也拥有进入军校的资格的话……”缪禾咬了咬嘴唇,“三年后,我终于接到了精神力检测通知,结果是‘d’,在战略意义上同等于‘无精神力’。得知这个结果的姐松了一口气,我却很失望。”
“如果姐的精神力和我对调的话,现在的她大概会像是我现在这样,留着及臀的长发,穿着白连衣裙,像是一个这个年纪的女孩该有的样子就读于普通的大学,交个男朋友……哦,男朋友就算了。”缪禾瞟了尤拉诺维奇一眼,“我担心自己会忍不住把他给做掉。”
尤拉诺维奇不甘示弱地回瞪:可以试试看,到底是谁先弄死谁。
“现在你看到的我,就是姐的另一种可能性哦。”缪禾重复了一遍他最先开始说出的话,“姐姐没办法选择的人生,由我来给她过,”
这狂气病态的宣言让尤拉诺维奇一时无言以对,只能甩给缪禾一脸“卧槽你神经病啊”。
缪禾失笑:“骗你的,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穿女装是因为这种理由?我只是试过一次姐姐小时候的衣服后觉得很可爱,自己穿着爽罢了。”
***
小凶兽似乎和自己的弟弟达成了一定程度上的和解。再次打开门后,两人之间的戾气已经淡了不少,缪禾躺在床上看小说,而尤拉诺维奇正在把他刚夹到的娃娃们在房间里当做足球一样地踢来踢去。
缪苗朝尤拉诺维奇招了招手:“我找到药油了,来我房间吧。”
缪禾吃味地在床上打了个滚,背朝着自己的姐姐假装没听见这句话。
尤拉诺维奇出门前哼了一声,只有缪禾才能听出这鼻哼声中带着胜利者的洋洋得意。
……
缪苗的房间相比起缪禾的素洁不少,跟军校宿舍一样冷硬。
“之前大部分时间也是在中华分校区过的,很少回家,房间里没什么东西。”缪苗解释道,“你先坐在我床上,把衣服脱了吧。”
刚才还在耀武扬威地小豹子顿时怂成了一只幼猫,“你、你说什么,脱……脱衣服?!”
缪苗拿出了药油,不解道:“当然得脱掉上衣啊,不然我怎么给你推药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