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灵芝与明仿向来不和,一踢椅子,移到明仿跟前扬起手就给了他结结实实的一巴掌。
明仿捂着火辣辣的半边脸,难以置信地看向温灵芝。他觉得温灵芝固然性子刚烈,可她在老母亲面前一直都给自己留了三分薄面。
这一巴掌挨在脸上,他耳朵里都开始震鸣。
“古话说的是长嫂如母,虽说老母亲还健在,但我觉得我有义务教你一些做人的规矩。”温灵芝已经不是刚嫁过来时候唯唯诺诺只知道埋头做事的小姑娘了,现在的她,谁都不能欺到她头上,更不能拿这些事来开玩笑。
明侗黑着脸,想上前来劝说几句,温灵芝一个眼刀遏制了他的想法。
“大嫂教训的是。”明仿也是个能屈能伸的,自知理亏,只好认栽。
明诚漠然地立在温灵芝身边,作为名义上的小辈,在这种时候是没有话语权的,只需要安静地在一旁待着。
今天他们三兄妹都到场了,也商量了一下把老母亲接回家去养病的事情,说好听些叫调养身子,说难听些便是……在家等死。
肝癌晚期,已经无力回天了。而且明奶奶的个人意愿也是回家休养,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知道在医院里拖着也不过是多受罪几天,还不如在家和子女们享受生命中最后的时光,等待那个大限。
明诚自然是知道的,他也无法改变奶奶的决定和三兄妹共同商议的结果。老人家都有一种落叶归根的情结,就算是死,也不想死在家外边,怎样都要回家去。
淡定地看着明侗明仿两兄弟收拾东西,明俏和温灵芝陪着明奶奶聊些家长里短的体己话。
明诚终于把手机开机了,他从回家起,请好假就关机了,他的内心久久无法平息,无法坦然接受一手带大他的奶奶突然病重到随时可能离他而去。
屏幕连闪,一连串的信息提示音,全都是来自词安。
一想到词安,心里蓦然来了一股暖流,流淌在心上,滋润着久久干涸的田地。久旱逢甘霖,他不由得勾起唇角。
温灵芝瞧见他抿着嘴偷笑的模样,不禁打趣道:“儿子,这和谁聊的这么开心呢,啥时候带回家来给妈妈看看啊。”
“得先让小姑姑我把把关,不然直接到了灵芝姐这都没人给你帮腔了。”明俏也接上了话茬。
明奶奶拍拍温灵芝的手背,“灵芝,孩子们需要自由。”
“妈,我不会干涉明诚的。不过我觉得我儿子是世界上最优秀的,谁都配不上,就算他给我带个高学历洋妞儿回来,我也会挑出刺儿,所以他不用在意我的看法。”温灵芝另一只手搭上了明奶奶的手背。
“我倒觉得小诚诚啊,可不缺迷妹哟,我们在这瞎操心什么呢。”明俏历来对这个侄儿很自信。
“我记得巷子里有一户姓薛的,他家女儿好像和明诚是同学,也是个学医的,现在在市区里工作吧。明诚应该还记得,那姑娘打小就讨喜的很,要是和明诚有缘分啊……我得空就去和薛太太说说,门当户对的,结个亲啥的多好。”姗姗来迟的明仿老婆徐招娣似笑非笑地看向明诚,她之前回来的时候听到一些传言,说薛泠那孩子为了明诚才学医的,现在他们好像又在同一家医院上班,缘分这种事,不仅是上天说了算,自己努努力,兴许也就有了。而且薛家太太和自己关系一向不错,亲上加亲的事对她来说也是乐见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