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徐曼青的脸皮还是一如既往的薄,但小日子的第一天难免还是会下腹坠胀钝痛,难受得厉害,如今她是真的没力气在那矫情了。
见徐曼青捂着肚子像只虾米一样蜷在那儿,项望山难得地有些手足无措,只觉得女人真是水晶做的脆弱得厉害,便蹑手蹑脚地凑近过去,看了徐曼青一眼。
感觉到投注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徐曼青睁开眼来笑了一下:“没事的,大多数女人都会这样,咬咬牙忍过去就好了。”
项望山道:“很痛?”
徐曼青摇了摇头:“也不是很痛,就是腰酸,胀得厉害。”
“到底是个怎样的痛法?”
徐曼青想了想,“就像有人把你的脏器当成抹布拧上几把的样子。”
这段日子她又是操劳搬家又是接手珍颜阁,是有些累到了,所以这次月信的反应比往常要来得大一些。
项望山想了想,下床出了门去。徐曼青弄不懂他半夜三更的还出去做甚,但只要不是之前那样以为自己生病了去叫大夫那便什么都好。
过了半晌,只见红儿满脸通红地捧了个汤婆子敲门进了来,外面包上了两层软布,塞到了徐曼青手里。
徐曼青这才反应过来方才发生了什么事,又看红儿臊得厉害,就知道项望山是跑去问红儿这女子月信疼痛有什么方法可以缓解了。
红儿顺道将屏风后被弄脏的衣裙给收了出去,项望山坐在床边看徐曼青捧着个汤婆子,颇像只抱着胡萝卜的兔子,只觉得好笑,忍不住就将自家媳妇扯过来抱在怀里。
这大热天的,徐曼青后背被项望山贴着,前边又有个滚烫的汤婆子,没两下就热出汗来了。
将手中的汤婆子推了出去,徐曼青道:“这时候用这个太燥了些……”
见徐曼青额上都渗出了薄汗,项望山索性将汤婆子放到床边的脚踏上,静静地不再折腾事情了。
徐曼青翻来覆去的还是觉得不舒服,半晌没能入睡,项望山被她弄出的响动弄得睁开了眼。
见男人皱着眉关看着自己,徐曼青还以为项望山是嫌自己吵着他了,有些不好意思。
“夫君,我这一时半会的还睡不着,如今身上又不干净,不如这几天先分了床睡?”徐曼青小心翼翼地问道。
毕竟在这古代,女子的葵水被视为不洁之物,男子轻易沾染不得,所以一旦遇上自家女人来月信,男人有通房妾室的都会到妾室那里去,若没有也会去书房睡。
如今这新的宅子特意给项望山布置了一间十分雅致的书房,里头床和罗汉榻一应俱全,完全具备分床睡的条件。
想到明日项望山还要去兵部点卯,可现在二更都快过了还被自己搅得睡不成,明天起不来床可就不好了。
项望山压根没理会徐曼青的提议,只是将手伸到徐曼青的下腹探了一下。
方才那汤婆子的热力早已散去,明明是个大热天,可手掌之下的触感却沁出来一丝冰凉。
项望山皱眉道:“难怪你会疼,肚子竟然这么凉!”
徐曼青被项望山这般一摸,原本还不好意思地拧动了几下,但男人的体温真的十分熨帖舒服,就像个恒温器,恰好控制在人体最适宜的温度,一点都不像汤婆子那样烫得烦人。
徐曼青舒服地叹了口气,项望山见状,便干脆掀开徐曼青的中衣,将手探入肚兜之中,直接将手掌贴到了徐曼青的肚皮上。
“夫君,你……”
徐曼青既诧异又羞臊地回头看了项望山一眼,想不到这项望山如此自动自发地当起了人工暖炉。这男人可劲疼起人来,果然是会令人怦然心动啊……
项望山见徐曼青睁着个大眼看着自己,忍不住在媳妇的脸颊亲了一下。又听他道:“我没有要闹你,只是这样你能好受一些。”
徐曼青忍不住在唇角荡起微笑,轻轻应了一声便闭了眼去。
原本冰凉的下腹被一只大掌暖着,徐曼青觉得心里也暖暖的,在项望山身边躺着也没有了之前的局促,很快便睡过去了。
待到第二天项望山早起,徐曼青挣扎着想从床上爬起来伺候他更衣,谁知却被项望山一把压了回去。
“你别动了,既然身体不爽利,那便多睡一会。”
徐曼青心下柔软,又见项望山无人伺候,便道:“不如让小翠进来服侍夫君更衣?”
项望山道:“哪有这么娇贵?不过是穿件衣服而已。”
徐曼青一听又觉得平日里她天天伺候项望山更衣,怎的不见项望山拒绝?
见徐曼青一脸茫然的模样,项望山揶揄道:“你平日躲我躲得厉害,若是再不让你伺候更衣,为夫还有什么乐子可图?”
徐曼青一听当下大窘,索性卷了被子背过身去不去理会项望山。
项望山见徐曼青露出这般小女儿娇态,也是喜不自胜,临走前还又偷了一个香,这才出了门去。
可惜还没等徐曼青的小日子过去,项望山便要到安郊军营统兵,这一去就是整整十天。
之前徐曼青还想着盼着项望山赶紧离家赴任,可如今男人是真的走了,徐曼青看着那突然又大出来许多的床榻,心下难免又记挂起来。
项望山走后,徐曼青平日闲来无事便画些首饰设计图,又想着要如何开发新的妆品,日子倒算过得充实。
直到项望山离开的第七日有人送了帖子来,这打开一看才发现是三日后兵部尚书梁夫人牵头办的一个赏荷宴,此次新封的武将家眷都在邀请之列。
这旧派和新贵同属一个职场,平日里难免要打交道,况且若是有未婚的青年才俊,这些官夫人们也想给自家闺女相看相看,想来这便是所谓的官夫人外交了。
这些日子徐曼青研究邸报也研究了个大概,又在项望山的帮助下对新老官员了解了得七七八八,而为了应对这种场面的服装和头面也早已备好了。
让新雇的账房先生写了回帖,徐曼青将帖子和打赏的荷包一并给了前来送帖之人,笑道:“我定然会准时赴宴。”
将来人送走,徐曼青想着这毕竟是她第一次出席这种后宅女人云集的大场面,虽然心中没什么可慌的,但还是让人给项望山带了个口信过去。
当日,安郊那边就传了信回来,说是聂定远的嫡亲妹子也会出席,他已与聂定远说好让聂家小妹对徐曼青多加照拂,让徐曼青不必担心。
徐曼青看着项望山一手端正清隽的隶书,唇角止不住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