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地方他们不能进,那里需要的是黑色门卡。
可惜的是,黑色门卡所持有人几乎一般都不在这里上班,哦,不对,老大还是算在这里上班的,除此之外,像我们这种基本上都不来这里。
其实据我所知,老大也不常去那个所谓的办公室,他常常是在自己家处理一些问题,至于说交代任务,多半就是他家对面的那个小茶馆。
顺便打麻将。
现在我都不是很清楚老大每次叫我去,说是交代任务,到底是真有任务,还是叫我去打麻将。
需要黑卡才能进出的门在地下三层,也就是二层停车区对面的小楼梯,那里可以下来。
我比较讨厌到地下去,所以一般都不来这里,里面究竟是什么样子,说实话我都记不太清楚。
这里有个正式的名字,叫做“国家安全局异常事件研究处理办公室”,至少工资单上面就是这么打印的,每次给我邮寄东西来也是从这个地方。
这里也就是俗称的国安七部,而我,则是一个兼职人员!
兼职人员的意思就是,我除了在国安七部之外,还有自己的事情做。
在这个单位我认识的人不多,除了老大之外,我就和我搭档的家伙熟悉一点,他的名字叫做裴小凯,但是我叫他铁子。
并不是由于他性格很臭或者是由于他真的黑的像铁,而是他是在国企上班,抱着铁饭碗。
同样,我做点小生意,他非叫我资哥,说我是资本家。
当然,这个资哥的称号,也成了他丫每次到我这里来混吃混喝的最大借口。
要是说起我和他认识的过程,那就非要说说新马泰鬼市的那件事情了。
记得在九零年代,我国掀起了一股出国旅游的风cháo,有什么‘泰国三ri游’、“ri本五ri游’之类的,其中最著名的就算‘新马泰nri游’。这种旅游一般的花上几天时间,坐着旅游公司提供的大车,到新加坡、马来西亚和泰国绕上这么一圈,现在看起来确实是没多大意思,但是在当年却是和四大天王一样红的发紫的项目。
cd人在这方面不落人后,于是很快就有了诙谐的说法:cd新马泰!
那指的是新南门、马家花园和太升南路,这三个地方中,新南门是长途客车站,昼夜不停车辆来去;马家花园是cd以前的红灯区,晚上比白天人多;太升南路是最初的西南电器市场,很多批发零售的买家卖家也是没ri没夜的装货发货,人气同样很旺。
在这种环境之下,有一些人就在这三个地区周围开起了小馆子,白天晚上的经营,也就是我们cd人口中的‘鬼饮食’。时间一长,这三个地区形成了特殊的市场,也就是半夜起来吃喝的午夜餐饮市场。
每当有人半夜要出门,都有人戏说道:“哟,新马泰切?”
‘切’这个字在这里是二声,等同于‘去’字,意思就是指的去鬼市吃东西。
就在九十年代末期,国家治理和一些规划的出台,这里原本的经营渐渐没落,最后剩下的反倒是鬼饮食蓬勃发展,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但是那里也是事件发生最多的地方,从九九年我进入国家安全局以后,隔几天就要去转一转。
初见铁子是在零零年的一个夏天。
当时记得是晚上十点过,我按照惯例爬上自己那辆奥拓车,也就是当时最流行的‘拓奔’,突然听见我揣在口袋里那部手机中的战斗机在一阵狂叫。
我刚把手机摸出来按开,就听见里面传来老大的声音:“小刘啊,你今天是休息,还是去新马泰转转啊?”
老大查岗,我哪敢说在家休息?毕竟每个月要发一份工资给我嘛!于是我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说道:“这个嘛,当然是去看看了——免得到时候出了事情懒得收拾
“那就好!小刘,今天我正好准备派个新人给你,你要不然现在过来接他一下,跟你一起去?”老狐狸显然是准备好了!我心中一阵臭骂,但是嘴上还是很客气的说了声:“行嘛!在那里?”
“五大花园的口子上,到了那里你打电话13xxxxxxxxx——到时候你直接报名字就行,我已经交代好了电话说完直接‘啪’的一声挂上了。
靠!老大哦,你为了节约电话费挂的飞快,我这个号码还没有记住呢!
当年我还算是粉嫩新人求包养那种,完全的很傻很天真,根本不敢再给老大拨过去——于是我只有发动车子,硬着头皮先过去了再说。
五大花园是cd第一批商品房,我们那时候还在眼巴巴等着单位解决,领导批示房子来结婚的七零后,根本想都不敢想——那知道现在到处都已经是商品化了。
高挡住宅区!
我心中一边念念叨叨,一边把拓奔开得飞快,也不知道连闯了多少红灯!现在想起来这真是很幸福,那些年既没有电子眼,也没有人管酒驾,半夜喝点小酒在路上飞驰,车少人少,那叫一个爽!
车子到了五大花园门口,我眼睛一扫,直接就抓住了那个蹲在路边、身穿海魂衫的小子!
最可笑的是他居然手中抓着几个军屯锅魁,吃的不亦乐乎。
我把车子直接开到他面前摇开车窗,“喂,我叫刘辟云!你是不是来跟我的?”
傻小子猛然点点头,露出满嘴的锅魁渣子,“来,刘哥,吃个锅魁一边说着一边把头和锅魁都递进了车子里面。
“别进来我一声大叫,“不要把油滴在座垫上了——我靠
但是已经晚了,很大很黄的一滴锅魁油,啪嗒一声滴在了我副驾的靠背上!
靠!我怎么这么背啊!
那些年汽车还算是奢侈品,天知道有辆奥拓是多么洋盘的一件事情!我就是依靠它那温柔的小脸,在外面酒吧里面风驰电掣的泡到妹妹的!现在这小子居然给我弄上了一滴…一滴…一滴锅魁油!
我黑着脸看他手忙脚乱的在坐垫上猛擦,心中那个痛恨啊!
这ri子没法过了!回头非去找老大把这家伙开了不可!
平心而论,我一个人的工作也做得很好,也是依靠了国安全每年那几万奖金,我才买了这辆香车,所以在我心中,车子等于每年那几万票子,那票子又等于工作,所以说来这辆车子也就等于国安局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