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本在家,可知?”魏景仲看着儿子道。
“父亲大人放心,瑾泓谨记在心。”
“起罢。”魏景仲这才颔了首。
从头至尾,他都未与儿媳说上一句。
魏父清高,说来在士族大家长里,他是甚为清心寡欲,重教重礼的一位。
但他败也败在他的清高上,他看不起的人太多,自诩家世尊贵,看不起寒门出来的子弟。
而他最看不起的那位,后来成为了魏家的死敌,恨魏家入骨,后以与魏家为敌为乐。
元辰帝重用有能之人,寒门后来出来了不少人才出来在朝中为官,魏父可是替魏瑾泓竖了不不敌。
除此之外,他确是个好父亲,他重视魏瑾泓,把魏家的全部都给了魏瑾泓。
多年后,赖云烟对魏瑾泓无爱无恨,能客观判断魏家的作为时,确也觉得魏景仲对魏瑾泓是一位严父,同时也是个慈父。
所以这世的魏瑾泓要救魏家,这也没什么不可理解的。
魏家曾给了他无上的荣耀。
就如赖家给了她安全的庇护一般,这世,她也可为赖家付出一切。
他们各自都有自己的立场,说透了,就是各为其家,各为其道,相争相斗少不了。
“走罢。”魏景仲简而言之后,就携了魏母离去。
在魏景仲面前,魏母向来笑容满面,未得魏景仲的允许,她多余的一句话也不说,借此赖云烟省过一劫,在一天的待客后,劳累至极的她无须再与魏母虚与委蛇了。
“歇息罢。”
“谢大人。”
卧室是赖云烟亲手布置的,当然,东边的那间主屋,她让给了魏瑾泓住,交给了魏瑾泓的小厮布置,西南的那间侧屋,她安排给了自己住,里头布置,她一手安排。
她总算是能松口气了。
这晚的洗漱就寝,赖云烟感觉到了难得的惬意,总算觉得自己活出点人样出来了。
第二日清晨,魏瑾泓就过来了,那时赖云烟还在对镜梳妆。
“魏大人早。”晚上睡得好,这时赖云烟的口气明显听着讨人喜欢多了,少了至少五分假。
魏瑾泓顿了一下,才坐于离她不远不近的椅子处,待她让丫环退下后,才淡然开口道,“岑南王昨天来了。”
“看到祝五姑娘了?”赖云烟插上金钗,转过身对着他。
“嗯。”
“那便好。”什么都可变,唯独这件事不可变。
上世岑南王与岑南王妃是神仙眷侣,这事,万不可因他们的重生,毁了慧芳的姻缘。
“如此,我便会着手办您的事。”魏瑾泓最致命的就是崔家人,他拿了这么多人要胁她,她不从也不行了。
“你只要到时替舅母多引见几位夫人即可。”
“你的表妹呢?不找好亲家了?”赖云烟好笑地看着她。
“随你,你看着办。”
“魏大人可真不怕我坏心办坏事。”赖云烟开顽笑般地道。
魏瑾泓垂眼,看着靴面动嘴淡道,“你还不是那样的人。”
这是夸奖?赖云烟甚是不以为然,“到时再说罢。”
“育南案,九月重查。”魏瑾泓看着地上,又开了口。
赖云烟听了脸猛地拉下,她冷然地看着间魏瑾泓,“魏大人,您可没跟我说过这事。”
这魏瑾泓,真是想用她,想用个彻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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育南案是官员渎职,贪污行军打仗的粮晌的案子,当年这案是随着崔平林贪污之案后,才被彻查的。
魏瑾泓是想提前,把这案子查了?
“魏大人,这事就不关我的事了。”赖云烟冷冰冰地说。
看着她冷若冰霜的脸,温和地笑了笑,道,“你只要不插手即可。”
“魏大人,”赖云烟也笑了笑,“我真是想不出,这天下还有比你更无耻的人了。”
他现在是卯足劲要把崔家犯事的苗头都掐死在萌芽中吧?但愿,崔家的那几个人,不会辜负魏家人的心意。
现在魏瑾泓占上风,赖云烟也不急。
现下,她静观其变就好。
人只要心里住着贪兽,人心不正,总有经不起诱惑的那天。
魏瑾泓这般作法,不过是治标不治本。
“我先出去了,上朝之日,我会歇在京中,府中的事,你看着办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