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游没有找茬后,赖云烟还是很是和和气气地与魏瑾泓处了几天。
魏瑾泓便又坐的时辰就长了,赖云烟见他有久坐之势,就又托病赶了他几天。
魏瑾泓不再频频而来后,他们之间这才恢复正常。
这时,魏母又派婆子过来问事,赖云烟让福婆婆带了她去问侍妾,仅就隔着帘子听了那吉婆婆的请安。
侍妾都未有孕,魏母便信通县是凶地之说,让魏瑾泓回府住一段时日。
魏瑾泓回了魏府住了几天,就又回来了。
待到三月底,渥水传来得胜的消息,宣军大胜孟军,并占据了孟国的桑县。
而在这时,谋士江镇远的名声传遍了朝廷上下,因他的定桑之计,才让宣军夜渡大船,偷袭桑县,最终拿下了孟国最富饶的小城,以产蚕丝闻名天下的桑县。
赖云烟听闻这讯后,心中却无欣慰之情,反倒不安,这日魏瑾泓来之后,她又问了他话,道,“他现如今性情如何?”
她与他遇上时是他的多年之后,她不知,现在的他是不是当年她遇上的那个他。
“你想见他?”她问得隐晦,但魏瑾泓直接听了出来,并道,“你不能见。”
赖云烟哑然,静默不语。
只一战,他就名声大震,她真是不知这对他来说,是福还是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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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也在三月底,赖游的一个妾室,生下了一个女孩。
听说那先前说定是男孩的稳婆死了。
赖云烟闻讯后,五味杂陈地笑了笑。
就不知五月生的那个,是男是女了。
四月初头的那几天,皇太子回朝中,而谋士江镇远说是与人相告而去,并没有告知人他去往何方,就这么洒脱而去。
赖云烟听闻这事后,真正放松地松了口气。
不管他以后如何,但此举还是多少能说明着,还是少年的镇远还是有点率性的。
这种时候,他要是跟着皇太子回朝,等待他的就是高官厚禄了。
四月中旬,太子回朝,举朝欢庆。
“太子的声威,似是到了人人交耳称赞的地步?”热气透过似玉般光洁圆润的瓷盖凫凫升起,赖云烟伸手去摸了两下,碰到了热气,才把盖子掀开,端起瓷杯,轻抿了一口茶水。
“嗯。”魏瑾泓看着她垂下的眼,淡道。
她最令人惊讶处,不仅是令知他的大概意图,而且能准确判断当下的走势,因此,前世她让他忌讳了小半生。
她当年在府中,就没有那么清明过。
赖云烟又尝了一口茶,随即轻笑了一声。
魏大人果然不做无用之事,老皇帝还没死,对皇太子过度赞美就成了捧杀了。
没几个当皇帝的老子允许自己还没死的时候,儿子就爬到自己头上。
何况洪平帝不是庸君,他在位上玩了一辈子的权衡之术,在一个有封地建的国家把君权发挥得淋漓尽致的皇帝,除非他死,要不他不会允许谁踩到他的头上去。
大太子是个好皇子,有勇有谋,但怕还是不是个好太子。
他要是装孬,再多点耐性,熬死年岁已老的洪平帝,这天下岂不是他的?
男人啊,不管是处在什么位置的,就是对权利没什么耐性。
“为何而笑?”
“魏大人不知?”赖云烟垂眼,拿帕挡了嘴间的哈欠,淡淡地道。
她这刚午觉完,魏大人就来了,害她想接着打个盹都不成。
“愿闻其详。”
“夫市之无虎明矣,然而三人言而成虎,魏大人,我们心知肚明的事,您就别假装您不懂了。”赖云烟微有点不耐烦地道。
跟三人成虎的道理一样,太多人说皇太子的好话了,好话越多,皇帝心中的刺就越深。
他们都很明了洪平帝那最厌被人牵制的性情。
魏大人怕是早就想到这一策了,所以才由太子去立了这个功。
要论城府之深,这宣朝上下,现在能比得上魏瑾泓的可真是屈指可数了。
“嗯。”魏瑾泓不动如山,拿起茶杯喝了口茶,与她道,“这一套茶具名唤玉情,是经年县送上来的,我得了一套,就放到你房里罢。”
“好。”赖云烟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经年县的东西,都是好东西,且都是贡品,而绝顶的工匠烧个三五十年的,也未必能烧成一套绝品出来,堪当价值万金。
“不要给任老爷了,”魏瑾泓看着她的长指淡道,“留着待客罢。”
赖云烟便笑了起来。
她确实不是个心善的,眼瞎闷在府里的这段时日,也没少干取乐自己的事,她在魏瑾泓的库房里挖了不少别人看着微不足道,但却价值不菲的小东西出来,然后往她舅舅那边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