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瑾泓不紧不慢走到赖云烟身边的椅子坐下,问,“你们用过膳了?”
“是。”
“坐下吧。”
“好。”魏世朝坐下后又朝他爹问,“先生之事您可是知道了?”
“嗯。”魏瑾泓淡定地点了头,转头对赖云烟道,“江先生此番削发明志,皇上知情后,许是会明了他忠君爱国之心。”
削发明志?这魏大人可实在是太会说话了。
“那……”魏世朝看向他爹。
“明早我会去书院一趟,你跟我去。”魏瑾泓看着儿子道。
“多谢爹。”魏世朝向魏瑾泓作了揖,就又起身道,“孩儿还有功课未有巩固,先退一步。”
爹来娘的住处,应是有事,怕他在他们不好谈,魏世朝想先走一步。
“去吧。”知道儿子的那点小心思,赖云烟干脆出声。
等他走后,赖云烟随口问了一句,“喝茶吗?”
“好。”
魏大人应得也挺干脆。
“明日你要出门?”茶上来之后,魏瑾泓开口说了一句。
赖云烟好笑地看着她的肚中蛔虫,笑而不语。
“江大人之事,我会尽力而为。”魏瑾泓又言道。
“您想怎么尽力而为?”赖云烟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如他所愿。”她的话中带笑,让他的声音冷了一些下来。
赖云烟闻言又笑了一笑,眼睛笑得因此都眯了一些,让整个呈现沉稳的妇人都变得有些许年轻了起来。
“如他所愿?”她笑着自言自语,略带讥俏。
江镇远不成婚,于她没有什么好处,她愿意的不过是他安然百年。
江镇远不成婚魏瑾泓说尽力而为,当这是在帮她?
就当这是在帮她?结果呢?他以为她和江镇远会在一起,结果他还是会真让他们在一起不成?
不过是料定她现在离不开魏家,对她说的漂亮话罢了。
男人啊,她再活一百年,怕也还是会为他们有时的想法感到啼笑皆非。
“那,不帮?”她显得讥俏,魏瑾泓便再问了一句。
面对他的应对,赖云烟是真笑了起来,这一次的笑意中还有浓浓的自嘲。
她还真不想拒了魏大人的好意,她可没这样的风骨。
“你就好好帮吧,少不了你的好处。”赖云烟向魏瑾泓笑道,“明个儿你把要交给世朝看的帐本给我,我来理理。”
魏瑾泓“嗯”了一声,因此也垂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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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赖云烟想了一夜,第二日还是出门跟几位贵妇人一道去买了姻脂,说了几句话。
过了几天,京中几个厉害的官媒就给江镇远说起了媒,也说到了他以前订婚的那位小姐,与他怕是八字不合的事。
再又言道,那位小姐年纪也大了,这般大年纪的人,已过婚嫁之年,也是与江大人不配了。
朝廷上,以楚子青为首的几个与江镇远交情好的朋友也向皇帝进言,再加江镇远本身自己的明志,皇帝那边也就没什么大动静了。
这时宫中又有妃子怀孕,那位倾国倾城的包妃因此跟皇帝小闹了一场脾气,结局当然不是美人讨了好,而是皇帝减了去她那的次数,不再日日恩宠,因为包美人那锐不可当的锐气就少了一些下来。
这事算是暂时歇停了下来。
魏世朝回来与赖云烟说,皇上不乱点鸳鸯谱后,先生为此大喝了一场,还醉得看着他傻笑了好一会。
“先生笑得很傻,”魏世朝如此跟他娘描述他眼中喝醉了的先生,“但笑得就像春天里的清风一样。”
魏世朝之所以跟他娘说这么多他先生的话,是因为他觉得那样看他的先生是真的喜欢他的,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知道他的这位先生是全心全意为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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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入秋,天气凉爽了起来,过了苦夏,赖云烟借着烧香的名义,就又出去透风去了。
一行是打算先去烧香,还没到寺庙时,路中秋虹与赖云烟又唠叨道,“您跟菩萨说话的时候多告个罪,就说您去湖边钓鱼是在家中闷了太多时日去透气去的,可不是杀生。”
“知道了。”赖云烟全身没骨头一样靠在冬雨香软的怀里懒懒点头道。
“还得跟菩萨报一声,说这鱼钓上来,咱是要放回去的。”自从冬雨不再爱提醒她们家小姐后,秋虹觉得需要她操的心可就多了。
“知道了。”赖云烟轻咳了一声。
秋虹被提醒,知道自己话多了,无可奈何地浅叹了口气,就闭上了嘴。
这时住在魏府虽还有养病之名,但到底是不比小筑的,这家子里,她们小姐虽是主人,从除了她们的自己人,其它可全是大公子的人,到时有个什么传到大公子的耳朵里,大公子虽不会训责她们小姐,可他就是小姐在午歇他都会守在他们的地方,闹得他们都不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