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韵措辞良久,终于清了清嗓子看看左手的男子又看看右手,开了口,“鲲,鹏……”
“公主,我是鹏,他是鲲。”左手的男子温柔的开了口。
“……”
难以言说的气息在空气中涌动。
“我的嘴角……”
齐韵白着脸抬手止住了鹏的话,这朱铨不仅是在折磨梁禛,也是来折磨她的。
“……咳……反正就你们哥俩,饭后你们各自休息休息,晚些时候,韵儿来你们院里同你们哥俩说说话。”
“是的!公主,我们记下了。”两名俊美男子欢欣雀跃。
“韵儿!有什么不能同我说麽?”身旁的梁禛不干了,伸手扯住了她的袖子。
“行了,行了,我有事寻他们,你莫要凑热闹。”齐韵摆摆手,不想再诓这名“巨婴”。杨家兄弟前途似锦,自己不能误了他们。
……
偏院的上房,灯下三人对视。
“杨家兄弟……”齐韵终于学聪明了。
“你们入公主府,完全是个误会,你们二人前途似锦,不可被韵儿耽误终身……”
“公主莫要撵我们走!”左手的酒窝男子开了口。
“公主,我们哥俩自小长在边关,父亲在咱哥俩很小时便战死了,唯有一老母亲在世。母亲原来也是京城的人家,虽京城已无亲人,但她无时不在盼着咱哥俩能早日回到京城。所以咱哥俩便来参加了公主的驸马选拔赛,一是钦慕公主的绝世姿容,二便是如此市侩的想尽快在京城立足。”
酒窝男尴尬地往往自己的双胞胎兄弟,又望望齐韵温柔的眼。
“陛下……陛下要我兄弟二人好好伺候公主,如若表现不好,被撵出府……便……便将我二人送回安定卫再历练历练……”
他抬手握紧齐韵悬在半空的袖口,紧紧的攥着,似乎那是他的救命稻草。
“公主,咱哥俩不想回去……”
齐韵默然,要摆脱目前的困局务必要先解了朱铨的心结不可。这朱铨因为自己与梁禛有前情,心有怨念,对梁禛一直巴不得除之而后快。只是碍于他帝王的名声,梁禛的赫赫战功,及自己替他护住皇位的份上,才勉强容忍了梁禛成为自己夫君中的一个。
如若直剌剌将二人送出府去,只怕是真的会激得朱铨重拾心中的仇恨,再一次给梁禛小鞋穿,或者寻个由头将梁禛狠狠收拾一番,那就划不来了。
如何处理两兄弟,还得万分小心才是。思虑良久,齐韵终于开了口。
“杨家兄弟,韵有了禛便足够,如此困在公主府对你二人甚为不公,要不韵先与禛商量商量,让他提携你们,找个机会,让你们哥俩立一个大功。陛下必得替你们加官晋爵,届时,韵再放二位出府,杨家兄弟,你们看如此可好?”
“公主殿下……入公主府是我们自愿的,如若公主不喜我兄弟二人,我们也不会碍了公主的眼,公主如何安排我兄弟二人,我们皆无二话。只是……只是……”右手的酒窝男终于开了口。
“只是希望公主看在我兄弟二人一腔赤诚的份上保我们留在京城……”
……
春风送暖,万物复苏。
杨柳岸晓风拂面,迎面走来一群衣着光鲜的踏青人家。一个胖乎乎的小子身穿红衣绿裤,手中抓了一把草非要塞给身边的锦袍男子。
“爹爹!爹爹,骁儿送您这个,爹爹替骁儿搏个爵位吧!”
胖小子的圆脸红扑扑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内里全是希冀,“骁儿想要大马,鲲叔叔说,如他那般做了将军便能有大马,找爹爹加官晋爵便成。”
“浑小子瞎说什么呢!”梁禛抬手往胖儿子额角一个爆栗,这杨一鲲就是不安好心!我梁禛出钱出力替他们升官发财,又给他哥俩“赎”了自由身。让他们俩兄弟好容易做了将军,自己也开了府,却依然成日里来公主府晃悠,缠着我儿子玩。莫非是看抢不了我梁禛的夫人,便改抢儿子了?!
最为揪心的是,骁儿小小年纪倒是将那杨家两兄弟分的门儿清,哪个是鲲叔叔,哪个是鹏叔叔可真没有叫错过!可恨两妖男成日不教好的,让我儿子小小年纪便如此市侩,长大了怕是只会买官禄爵了!
果然靠“男色”上位的男人靠不住,他恨恨地在心里将兄弟二人痛骂了一通,又躬下身子准备好好对儿子进行一番思想教育。还不及开口,一粒草球猝不及防地砸上了他的脸。
“爹爹爹爹!香儿好厉害!娘亲说我扔不动草球,可香儿就偏是扔了如此之远!”
被砸中的梁禛亦满脸惊喜,似乎砸中他的不是草球,而是一粒黄金。他转身迎上一个小小的,飞快滚动过来的小花球。抬手轻轻提了起来,凌空甩了一大圈,换来空中飞舞的小姑娘更加兴奋的尖叫。
“香儿乖,香儿以后去做女将军,把那东边的倭寇统统杀光……”
“我要做将军,我要做将军,是我先说的!爹爹为何让妹妹做将军就不管我了!你为何如此不讲道理……”身旁的小子脸憋成了猪肝色,眼看要哭了。
“好好好!你们都做将军,成不?骁儿做神威大将军,香儿做巾帼将军咯……”女儿奴都督全然忘记了自己应该对儿子开展的思想教育工作,望着怀里同样胖乎乎的丫头,喜笑颜开,满口忙不迭地就将两个封号送了出去。
“行了,行了,姑娘家家做什么将军。”身后传来娇莺般婉转的低叱,齐韵好容易追了上来,抬手就要将女儿从梁禛怀里接过来。
“念伊带他们去那柳树下玩,我有事与左都督谈。”
待一双儿女随了念伊走远,梁禛一把揽住身侧的美人,低头蹭上了香腮,“乖韵儿想说什么,如此严肃,禛心里惴惴的。”
一双素手锁住了他的喉结,“说,你可是在扬州养了外室?为何管家每月要支取二十两银与你兄长,你兄长又支去扬州?你小子以为多转几次我便查不出端倪了麽?”
咯噔一声,梁禛心道不好,这女人为何五感如此敏捷,当真不好对付得紧啊。
他面不改色只搂紧了怀中的纤腰,“韵儿莫要胡乱吃醋,你相公磊落得很,若是外室,扔去扬州,岂不是给自己添堵嘛,成年累月见不着面,做什么外室?”
“可你为何给她大笔银钱?”
“韵儿放心,她叫童鹭,当初禛去扬州查倭乱时被流匪所困,多亏了这位妇人搭救。禛见她生活清苦,便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你说的可是真的?”
“禛的心在你面前,可是干干净净,一清二楚的!夫人如若不放心,今晚为夫邀请你仔细审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