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韵说这话的语气十分好笑,阿姨正好从厨房端了熬好的粥上来,听到她这故作哀怨的一番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这就是要多做点好吃的,邵先生才想着天天过来。”
“这您可就搞错了,不是我追他,是他追我,所以才天天都想过来。”
阿姨从原女主出生起一直照顾到现在,当得起一个“您”字。
正在颜韵跟阿姨聊天的时候,邵叙来了,手里提着酱香饼,这酱香饼着实很香,香味诱人,阿姨虽然不喜欢颜韵在外面吃东西,但见她偶尔才吃一次,便什么都没说。
颜韵跟邵叙一顿早餐都吃得很愉快。
邵叙甚至不止一次的幻想过,如果没有颜中正的话,以后他的日子得有多幸福。
只是从吃早餐一直到坐车快到公司,颜韵都没有问及昨天晚上的事情,这让邵叙越发看不透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邵叙并不是不懂,像昨天那种情况,就算颜韵误会了,那也是有道理,毕竟那时候都那么晚了,他又的的确确带着女人去酒店,只是昨天晚上他解释了一番,颜韵就已经相信了吗?他不敢确定。
如果她明明不相信,却表面上相信了,那该怎么办?
要是放在以前,邵叙根本不屑于跟任何人解释,因为他坚信一句话,身正不怕影子斜,而且别人怎么看待他他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可现在不一样了,他必须得承认一点,他很在意颜韵怎么看他。
邵叙在思考纠结的时候,面色总是特别的严肃。
颜韵几次侧头看他,见他这表情,心里都在偷笑。
她倒并不是不关心昨天晚上的事,而是就算邵叙不说,她也猜得到是怎么一回事,江迟提前谢幕,将那个人给逼了出来,她一点儿都不意外。
更何况,她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好奇,邵叙才会越发的抓心挠肝。
果不其然,车刚刚开到停车场,颜韵准备下车的时候,邵叙叫住了她。
“我有事想跟你说。”
听到邵叙这么说,颜韵又坐了回去,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她其实还是有些期待邵叙会怎么跟她解释这件事,又会不会将真实的情况告诉她。
“昨天晚上的事情你不要放在心上,那是我一个长辈的女儿,那个长辈对我一直都特别关照,你知道的,我是孤儿,没什么亲戚,如果不是这个长辈,我可能都活不到现在,不过有一点你要相信,我跟他女儿什么关系都没有,这些年来也一直保持着绝对安全的关系,这次她回国来,本来是想住在我那个房子的,我觉得不合适,才会晚上带她去酒店给她开房。昨天帮她开好房间之后,我就走了。”
颜韵点头表示理解。
她又假装好奇的样子问道:“你为什么觉得她住在你那里不合适,你那里有好几间客房呢。”
邵叙瞪了她一眼,觉得这人是明知故问,他要是让乔佑清住进了他的屋子,那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遭人诟病。”
他简短的几句话都得颜韵哈哈大笑。
怎么说呢,如果邵叙真的是她男朋友,他们中间不是隔着上一辈的恩怨,如果什么都没有,如果她也能爱上他,她想,邵叙大概就是她之前觉得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的男人,多金帅气又喜欢她,最重要的是骨子里还很专一。
只是他们中间隔着太多的东西不说,她也没办法对他,又或者说,对任何人坦诚相待。
“颜韵,你相信我吗?”
邵叙认真地看向颜韵。
“相信啊。”颜韵点头,哪怕她不知道剧情是怎么一回事,不知道乔佑清是谁,那她也会相信邵叙,可能这个人看起来实在不怎么会撒谎吧。
虽然她如此轻描淡写的回答,但邵叙就是听出了她说的都是真话。
那就好,邵叙心里也算是放下了一桩事。
只要她相信他,不用她去介意,他就会将世人都看不惯的事情解决掉。
邵叙是神清气爽的进了公司,颜韵先他一层楼出的电梯,他刚出电梯,就见自家那全能助理守在一边。
他被吓了一大跳,“你在这里做什么?”
助理指了指不远处的会议室,压低声音道:“有位小姐来了一会儿了,说是邵总您的朋友。”
邵叙都不用猜,就知道里面坐着的人是乔佑清。
要说他很烦乔佑清,那也不是,除了她那些小心思让他作为一个并不喜欢她的男人心烦以外,其他的地方都还好,只是乔佑清同时是个非常规矩的人,她就在她的那个圈子里,不去做有违身份的事,有时候说话也是点到即止,特别会看人眼色,按理来说,这样聪明的一个女孩子,肯定是知道他对她没有意思的,只是为什么无论他表现出多么明显,她就是不肯退却。
男人跟女人不一样,很多男人骨子里甚至这么多年里,都会被教导一件事,那就是不要欺负女孩子。
邵叙说过那么多并不算轻的话,乔佑清也好像不受影响,那么在她还没有告白的时候,他不能跟她说,你不要喜欢我,你从我的眼前消失。
他能做到的仅仅是无时不刻提醒乔佑清,他们的关系仅此而已,并且他也不会靠近她,其他的事情,他没有什么义务也没办法去促使她想开放开。
邵叙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来到会议室,出于礼貌,他探出手敲了敲门,听到乔佑清的声音,他才推开门进去。
她正坐在沙发上小口小口的用吸管喝着牛奶,看到他过来,笑盈盈的看着他。
乔佑清一直认为她是这世界上最了解邵叙的人,毕竟他们认识了二十年,人生又有几个二十年呢。
她知道他绝不可能爱上颜韵,做的这一切无非是为了复仇而已,她比谁都清楚,邵叙这些年来这么努力的活着,复仇就是他最大的动力,他如果爱上颜韵……不,他绝不可能会爱上颜韵。
只要她一口咬定自己只把邵叙当哥哥,在他还没有对她动心之前,她死守着自己的位置,不做他认为出格的事,不说他认为出格的话,那么邵叙就永远没有理由拒绝她,邵叙更加不会跟她断了来往,也不敢做得太绝,只因为她妈妈是他最大最大的恩人,就是因为认准了形势,乔佑清这么多年来才如此的有耐心。
她知道,傻子是得不到爱情的,没耐心的人更没资格得到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