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昭眸子漆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看的江晚说话的声音都越来越小,越来越没有底气。看到他这个模样,她心里直打鼓。
完蛋了,他不会生气了吧......
要是他帮着昭容,自己的老脸都要丢尽了。
江晚渐渐低下头,收回了手,不敢再看钟离昭。
“小皇叔,明明是她打我!”昭容郡主没看见二人的眉眼官司,她捂着脸哭的稀里哗啦的,气得跺脚告状。
钟离昭周身气息冷了冷,江晚既害怕他骂自己,又气昭容郡主可以肆无忌惮地告状,她看看钟离昭,气呼呼地喊到道:“你放屁!”
她的声音清脆,此话一出,昭容都愣了愣。
随后她哭的更加厉害,“小皇叔,她骂我。”
“呜呜,她这样一个粗俗的女人,怎能当您的王妃?”
江晚张张嘴巴,回头无措地看了一眼钟离昭,最后也不管不顾地捂着脸哭了起来,“殿下,她也骂我了!”
“她还说您是个短命鬼,说我是个守寡的命!”
原本她只是假哭,但是哭着哭着就真落了泪。她根本没有错好嘛!看走眼遇到了个渣男,小三不光把他抢走了,还想害了自己一辈子。
要不是她孤注一掷,报名为他冲喜,自己早就成了那个老鳏夫的继室。
他的儿子女儿都那么大了,肯定天天不给她好脸色,后院的妾室给她使绊子,老鳏夫都要当她的爹了,还要来亲她......
江晚越想越觉得难过,仿佛江逢鹤那个上峰就在眼前。
她的哭声比昭容的还大,弄得昭容都哭不下去了,加上她还把自己说小皇叔的坏话捅了出来,昭容现在心虚还来不及,哪还顾得上哭?
“小皇叔,你别听她瞎说,我没有说那些话。”昭容愤恨地看着江晚。
明明是太医说的,她小皇叔活不过二十岁的。这个贱人就会装柔弱,把脏水往自己身上泼。
江晚捂着眼睛,眼泪从指缝流了出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抽噎了一下说:“殿......殿下,您要是不信的话,可......可以问流玉。”
钟离昭看了她一眼,神色有些莫名,然后又看向流玉,便见流玉点了点头。
“小皇叔,我不是那个意思。”昭容有些慌,她可是知道她小皇叔是多么受皇伯伯宠爱的,要是被皇伯伯知道,肯定要大发雷霆。
“你明明就是那个意思。”江晚哽咽一声,指着她说:“你就是在咒殿下,还威胁我,叫我连寡妇都当不成。”
钟离昭静静地听了许久,终于开口道:“昭容,你有没有说过这句话?”
昭容郡主心虚了一瞬间,她吞吞吐吐道:“小皇叔,我不是那个意思......”
“本王知道了。”见她这番模样,就知道江晚没有说慌,他打断她的话。
他双手交叉放在轮椅上,面上很平静,“这件事我会告诉你父王,该怎么罚由他来决定。”
“我错了小皇叔,我不该乱说话的,您罚我吧,别告诉我父王。”昭容一下子慌了起来。
她父王脾气很不好,府里又有几个侧妃生的女儿,对她并不怎么喜爱,若是让他知道这件事,肯定会拿鞭子狠狠地抽自己一顿的。
“我只是你的皇叔,无权责罚你。”钟离昭面色冷淡,“还是交给你父王为好。”
“可她也打我了!”昭容郡主不甘心,指着还在哭的江晚说到。
钟离昭眼皮子一抬,目光不快,“她是你的小皇婶。”
“倘若你要寻个公道,那就随本王去皇兄面前理论,将你和本王的王妃一同责罚。”
他口中的皇兄,自然是皇帝了。
这句话一出,昭容郡主彻底闭上了嘴巴,只是眼神怨毒地看着江晚。
若是闹到皇伯伯面前去,皇伯伯肯定会偏心小皇叔,然后连带着这个贱人也只是轻轻责罚。但自己不一样了,她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皇伯伯一气之下,说不定会废了她这个郡主的身份。
江晚正沉浸在悲伤中,听到钟离昭这明显护短的话,顿时就愣住了。
“嗝”她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却不争气地打了一个嗝。
她一下子捂住自己的嘴巴,偷偷瞄了钟离昭一眼,见他似乎没有注意到,悄悄地舒了一口气。
再一抬眼,便见昭容一脸愤怒地看着自己,她想了一下,照着电视剧里面的那种恶毒女配的表情,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
又撩了撩头发,在钟离昭看不见的角落,冲昭容无声道:活该。
昭容郡主眼睛瞪大,几乎要冒出火来。要不是钟离昭在此,江晚怀疑她都要忍不住扑上来撕了自己。
“该怎么对外人说,本王想你应该心里有数。”钟离昭声音森冷,然后叫魏砚推自己出宫。
“还不跟上?”他回头淡淡地看了一眼江晚。
“来了。”江晚放下捂着脸蛋的手,提着裙子小跑跟上,安静地走在钟离昭身后,时不时地打个嗝。
好丢人......嗝。
江晚发现,自己怎么也止不住自己要打嗝的欲望。一行人安静地走着,就只能听到自己的打嗝声。
要不是魏砚和流玉他们的专业素养好,她都要怀疑他们该笑出声了。
她又偷偷地看了一眼钟离昭,见他面色平静,并无笑话她的意思,这才微微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