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问(1 / 2)

见陆云岫没有接过他的手,钟澜清微怔,有一瞬的失落,温柔的神色收敛,又恢复了往常的清静与平和。

只是一开始的疏离与冷漠到底是不在了。

陆云岫从地上撑起来,身上的衣饰有些混乱,倒也没弄脏。

她朝着来路看过去,就看到一群目瞪口呆注视着她们的人,顿时愣了一下,然后道:“这群人来这里做什么?”

钟澜清回她的话:“想来是听到了乐曲的声音,便上来看看。”

陆云岫:“那他们的求知之欲倒是颇多。”

陆云岫与钟澜清朝他们的方向走去。

那一群人看他们走过来,也是渐渐从震惊的情绪中缓了过来。

之前那一位让陆云岫与祝沉璧比试弹琴的老者讪讪然地道:“之前还当陆世侄的琴艺真的荒废了,没想到今日就听了这么一曲,七年已过,世侄女琴艺更上一层楼,可喜可贺,呵呵,可喜可贺。”

老者一边摸着自己的胡子一边说道。

陆云岫却没有太给他面子:“高大人却是说错了,这琴可不是我弹的。”

老者摸胡子的手一顿,看了一眼钟澜清手中抱的琴。

不是,你们这么狡猾的吗?合奏一曲还要互换位置?

老者眼神不好,或者说这一群人的眼神都没有好,隔那么老远都能够分辨出合奏的两人具体使用的是什么乐器。

更何况,那两人背对着他们,身边还有树荫遮蔽。

因为惯性思维,所以这群人理所当然的认为弹琴的人是陆云岫,鸣箫的人是钟澜清。

现在看着琴身上那明晃晃的“幽篁”两个字,这群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陆云岫言辞上胜了一遭,也没有多在意,更没有乘胜追击,而是直接带着人离开了鹤嘴峰。

下了山,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就直接与观主告辞,离开了平水观。

平水观的观主是一个鹤发童颜的老道士,看着年纪颇大,实则年纪也很大了。

他看钟澜清隐隐一副了却了心事,放下了什么的模样,带着几分笑意的问道:“这回算是想清楚了?”

钟澜清点头:“想清楚了,多谢师兄的论道会。”

听到钟澜清的话,陆云岫回头看他一眼,钟澜清的目光坦诚又温和,显然,这场论道会,就是为她开的。

钟澜清为了让她恢复记忆,真是煞费苦心。

既然陆云岫不想去清江上玄水观,那便在玉京的平水观来了一场极其相似的论道会,让她彻底的想起来。

想来,是因为钟澜清极其清楚,相比起糊糊涂涂的走下去,陆云岫更希望将所有的事情弄清楚。

虽然为人懒散,但其实陆云岫是一个固执又较真的人,自己的东西,就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里,就算清清醒醒的死,也好过浑浑噩噩的活。

老和尚见钟澜清眉目又通透了几分,却又多了几分以往不曾有的温柔之色,摇头可惜道:“看来是真留不得你了。”

钟澜清:“这段时日,多谢师兄了。”

老和尚:“不必,只是不知道今后还能不能被你喊一声师兄喽。”

老和尚眨了眨眼,如顽童一般,一瞬间多了几分顽皮神色。

之后,老和尚便没有多说了,陆云岫与钟澜清一同乘坐马车离开。

在马车之上,钟澜清随手从一旁的暗格里拿出了一副棋盘,展开来看了看:“这件东西你倒是一直留着。”

陆云岫也没问他为什么知道自己的棋盘放在哪里,直接回答道:“忘了,一直放在那里也没换。”

经过之前的事,两人现在相处显然要随意了许多,与之前的熟络中带着客气孑然不同。

钟澜清也不意外陆云岫的态度,道:“要不要来一局?”

这副棋盘是他送给陆云岫的,算一算已有七八年了。

陆云岫拿起一粒棋子,黑子清凉,沉甸甸的,拿在手里如拿了一块冷玉。

陆云岫将棋子扔回了棋盒里:“这一路摇摇晃晃的,摇的我头都要痛了,下什么棋。”

钟澜清无奈:“我看你这马车已经比其他的富贵人家要好多了,想来是你又出主意改良了,陆氏又赚得一波钱财,都已到如此地步,下一盘棋又有什么不可以?”

陆云岫:“不,下棋劳心又费眼,我才不在马车上下,你如果实在无聊就自己和自己下。”

钟澜清将拿出来的棋子一粒一粒地收回去:“你又不和我下,我一个人下棋又有什么意思。”

四角雕着镂空花鸟山石纹的棋盘被收了回去,钟澜清见陆云岫撑着脸百无聊赖地看窗外,神色不由得温柔了几分。

这时候就听到陆云岫突然问道:“你这几年在哪里?”

钟澜清:“四处走走看看,总归没有留在玄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