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本里音乐神童这个角色,寡言少语,个性阴沉,对这个时候的他来说,完全是本色演出,并且戏份也不多,毕竟电影投资方本来就不是看中他演技来的。
自己的戏份演完后,他回来,开始尝试制作自己的第一张自作曲作词的专辑。
只有三首歌的小专辑与电影一起进入宣发期。
两者都一炮而红。
分明之前作为双人团体时出过的专辑,作词作曲都是另一个少年的父母用人脉找大家买来的,却评价和热度都不高。
华凝书实在没想到自家孩子还有这个天分,可虽然惊讶,她却迅速地调整了未来的计划,拒绝接下来的电视剧和电影邀约。
但是专辑和电影的宣传不能落下,此刻的热度也必须维持。
参加短期或长期的综艺节目好被更多人熟知,参加钢琴比赛维持比其他明星高一等的位格,还有杂志,采访,广告。
她是显而易见的工作狂,为了夏炯的事业拼上一切,但夏炯却也显而易见的与她不同。
因为新专辑,终于有了一点底气,他开始学会各种撒谎,试图逃避工作,经常叫助理和保姆找不到人,最后一翻,发现是窝在什么地方打游戏。
业内开始传出夏天歌不好合作,总是迟到,瞧不起人的黑料,同时,因为一直试图维持网络上的高热度,被这热度催生出来的黑也一直在增加。
夏炯还叫夏天歌的时候,二十岁。
继十八岁的成年演唱会后,这是他第二次举办全球巡回演唱会。
他已经成为走出国门的天王巨星,因为是古典音乐圈起家,他在欧美都颇有盛名。这是这次全球巡回演唱会的第一场,为了拿个开门彩,无数工作人员在后台忙碌着。
观众已经入场,演唱会马上就要开始。夏炯已经化好妆,换上华丽演出服,被无数人包围着,进行最后的检查。
“好了,”华凝书满脸欣慰,道,“时间到了,走吧。”
外面已经响起了倒计时的声音,已经一米八个头,分明身姿笔挺的夏炯却两眼无神,黑眼圈被厚厚粉底遮住。
他看着她,嘴唇动了动。
华凝书没听清,“什么?”
夏炯:“……我不想唱了。”
他说的很小声,但这回华凝书听清了。
已经年过五十的女人脸上笑容一下凝固,但下一瞬她又重新挂上笑容,推着夏炯往舞台升降梯走。
捏住话筒,她压低嗓子在夏炯耳边喊道:“你在想什么?几年前说要继续唱歌的人不是你自己吗!多少人为了你的梦想在努力,我怎么把你养成了这个不明白什么叫责任的样子?
“你已经二十岁了,不是小孩子了,明不明白什么好?!”
她最后用力了一下,把夏炯推进升降梯,又让开位置,让舞伴们进入。
“绝对不能有差错!不要闹脾气!”
升降梯叮当上升,把夏炯带进星光灿烂的海洋。
他疲惫地举起话筒,去听已经开始演奏的乐曲,去听一直对他歌唱的声音。
然后夏炯愣住。
三十多秒后,底下的观众也开始愣住。
音乐一直在放,舞台的主人却没有开口。
事故了吗?音响出问题了吗?不是吧?在这种时候?
后台察觉到不对,音乐开始从头播放,但舞台的主人怔怔站着,没有配合舞伴的动作,也没有唱歌。
更多人察觉到不对,几分钟后,他们茫然看到,夏天歌丢掉了话筒,抱着头,慢慢蹲下。
全球巡回演唱会因为莫名事故结束的新闻,占据了头条一个星期。他蹲在舞台上的身影,对于无数人而言,是夏天歌留给他们的最后印象。
夏炯已经改名叫夏炯的时候,二十七岁。
他第一次为了这件事,哭出来。
“我,唱不出来,”夏炯哭着道,“我真的没办法唱。”
“对不起,我错了。我不应该逃跑,但是我也没办法……”
抛弃了音乐和唱歌,抛弃了已经开始的演唱会,抛弃了谈好的合约,最后抛弃了夏天歌这个名字。
抛弃了,或者直接点说,逃跑了。
看了无数心理医生,吃了无数药,但没有用,就连因为保密工作几乎不回家的父亲也打电话来,又和母亲大吵一架,两人直接离婚。
所有人都在骂,就算有心理问题也不是不履行合约的理由,这些年买了你那么多专辑、杂志、海报,花那么多钱买演唱会门票,你就这么对一直支持你的我们?
不要自甘堕落。
你在毁掉你的天赋。
还有很多人在等你。
但是,从未有人对他说过——
“你开心就好。”
“现在我,就连唱歌的天赋,也是假的,”夏炯哽咽道,“只是别人,给我的。”
“师弟,你钻牛角尖了。”曲忘生轻声却直接地道,同时用袖角为夏炯擦去眼泪。
从未见过夏炯露出这样的神色,哪怕曲忘生一直都能看出师弟和他一样,同样沉浸于无法摆脱的痛苦中,但他从未如此近距离地触碰,触碰旁人的心灵。
好奇怪,胸腔分明钝痛,但那一直在心中翻涌,无法压抑的杀意,竟然弱了下去。
看见师弟哭,很难过,却也很开心。
啊,他果然是一个……
袖角上的泪痕突兀燃起滚烫的温度,曲忘生把袖角紧紧捏在手心,恍若未觉。
“不想唱,就不唱吧。”他道,“吾曾听闻,风雨道中有天赋者,修行中可将六识相连,察觉旁人无法察觉的事物,师弟你听到的乐声,大抵也是这般。
“但是,能听到乐声,不代表就要以乐入道。就算继续修行风雨道,师弟你也可以学习其他入道之法,作画作诗,奕棋刺绣,风雨道之所以被称为风雨三千道,便是因为风雨道入道之法,比三千种更多。”
“哈哈、哈,”大哭发泄一通,夏炯终于打着嗝站稳,勉强笑出来,“还可以,还可以这样的吗?”
“为何不可。”曲忘生道。
终于哭够了,眼圈通红的夏炯顾不上丢脸,露出深思的表情。同时,强迫症开始发作的曲忘生继续给自家师弟擦眼泪。
半晌,夏炯突然啪的一声,以拳击掌。
“好,既然师兄你这么说,我想到了!”
曲忘生注视他比往日更加璀璨的笑容,茫然感受到胸腔里又是一跳,问:“甚?”
“既然竞技性的奕棋可以,那同样是竞技性的游戏也是可以的吧?”一眨眼又有眼泪流下的夏炯举起手,却是笑着道,“师兄,我要以游戏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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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皮夏:我不是小可怜!
皮皮夏:我已经学会让自己开心了!
皮皮夏:快一起来放弃思考打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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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皮夏:师兄,我要以游戏入道!
师兄:师弟开心就好。
范益春:喂,我果然只是个名义上的游戏策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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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太太发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