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丛一开始还拧着眉,听到后面愣了愣,随即有些哭笑不得:“周叔不是那个意思……娇娇,你误会了。”
李画盈控诉道:“你就说是不是很多女子给你扔手帕丢荷包!”
“是,可是……”
她就知道!李画盈一听,只觉得心里更委屈了:“在你们眼里,我就是什么也不懂的大覃公主……不,覃公主!骄纵刁蛮还人性!除了一张脸什么都没有。你也当我是瓷娃娃,说什么只要我愿意,也可以与你并肩,结果……”
结果还是将她当做那金丝雀!
李画盈越想越伤心,挣扎着就要推开霍丛。
霍丛不敢使力,顺着她的力道,将她拉入自己怀里,深深地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真是自作孽。
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是谁教训谁。
“放手……”李画盈原本只觉得委屈,眼下这人凶完她又想来抱她,真真是不要脸。她一边捶着他的胸口,一边控诉道,“霍丛!你当我是什么?想骂就骂,想抱就抱,你……你欺人太甚!”
“娇娇,我错了。”霍丛任她打,仍是不肯放手,“是我不好。你打我吧,打到消气为止。”
凌州城里那些朝他扔手帕的女子也好,统领定江水师的晏凤清也好,他从未放在心上过。
直到娇娇这样直白地说出来,他才明白了她的心情。
那大概,就是他面对萧丞淮时的心情。
他只有萧丞淮一对手,而娇娇面对的是成千上百的。
李画盈听得他这样说,反倒停下了手,狠狠地擦了把眼泪,哭腔里带着浓重的鼻音:“你……谁要打你打到消气了!我是这么不讲理的人吗!”
霍丛马上改口道:“是我太愧疚了,娇娇要是不打我,我内心不安。”
“你……”李画盈没想到霍丛平时话不多,这种时候倒是能说会道,让她一时之间无言以对,“你……哼!”
霍丛觉得小公主挣扎的力道小了许多,终于微微松了松手,小心翼翼地刮了刮她的眼角。小公主鼓着腮,眼神别过一边,却是任由他帮自己擦眼泪。
霍丛叹了口气,道:“不气了,好不好?”
李画盈哼了一声:“不好。很气,哄不好了。”
霍丛无奈地笑了笑:“那我待会儿继续哄。”
李画盈不吭声了,满脸写着不高兴。
“娇娇,我认定你是要与我执手偕老的人。我很害怕你受到哪怕一丁点的伤害。”霍丛轻声道,“如果今天让我重新选,我还是不会让你跟那晏凤清比试。”
李画盈目光一颤,又重新看着霍丛,闷声道:“我最后不是赢了吗?你都不夸我一下的。”
“兵不厌诈,是晏凤清大意了,娇娇很聪明。”霍丛笑了笑,又认真地看着她,“可万一那晏凤清反应慢一些,没能拉住你呢?你不是要掉到江里了吗?”
李画盈有些心虚了。
她确实想到过有可能掉下去。
晏凤清是个坦荡的女子,肯定有心救她的。哪怕没能救到,晏凤清也会因为愧疚,而不去取那铜铃了。
那顶多是平手,最好的结果自然是赢了。可哪怕是平手,她也已经赚到了——娇滴滴的覃公主,竟然能在比试中与定江水师统领平手,还不够让凌州那些看扁她的人吃惊吗?
至于掉下水,船上那么多人,总归能将她捞上来的。
霍丛见她不吭声了,也不戳破她,耐心地道:“等你以后将那骑射练好,我就不拦着你,如何?”
李画盈眨了眨眼,点点头道:“好。”
霍丛舒了口气。
这眼看着都要到凌州了,马上就能回到将军府了,居然冒出个晏凤清,害得他与小公主闹了一场。
还好,总算是哄好了。
“娇娇准备一下吧,很快就要到凌州城了。” 他笑了笑,道,“我去吧弦月他们叫过来。”
李画盈愣了愣,脸颊微红,小声地嗯了一声。
于是霍丛走出房间,就已经看到弦月等人一脸担忧地等在外面。他咳了一声,吩咐道:“弦月,给殿下换一下吉服,靠岸之后便要回将军府了。”
弦月应了一声,急急忙忙地走入房间里了。
霍丛摇了摇头,重新登上战船楼上,然后发现他的下属们眼神都有些难以描述。他皱了皱眉头,但又不好开口问,只能把副将喊了过来:“老林,传令全速回凌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