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身走过,少年身体挺|拔。钟华甄转身看他,又抬手拢住斗篷衣襟,蹙起了眉。
她想的没错,他还在为那天的事哄她。
……
钟华甄其实不怎么怕李煦发脾气,要不是那天晚上的事太过特殊,怕他回想过多发现破绽,她也没必要谨慎至此。
怎么把他哄好,她再清楚不过。
但他要是诚心致歉,少不得要以他自己的方式折腾,甚至可能还会把她送出去的婢女寻回京城,让她婢女当着面担下勾引之罪,他再美名其曰让她看清旁人真面目,当场要婢女性命,恢复二人从前关系。
这是他的作风。
狠,果决,不留后路。
李煦喜欢从根源把问题解决掉,但钟华甄不想沾血,也不想被他察觉蛛丝马迹最后把自己都暴露了。
她心中思酌,在京郊闲逛时没怎么注意,差点被树根绊倒一跤,撞了下肚子,半摔到他怀里,脸都吓白了,他还拉着她的手臂抱怨她走路都不安分。
钟华甄觉得自己能在他身边待十年,实在不易。
在回去的路上,她想了想,直接开口道:“我与你相识近十年,了解你性子,孰轻孰重我自知晓,旁人是比不得|你在我心中地位,只要你不怪罪于我,我就高兴极了,不用专门哄我开心。”
李煦正坐在钟华甄对面,擦拭锋利箭镞——他对刀剑武器的喜爱远远胜过于人,东宫中的利刃数不胜数。
他抬头,打量她道:“你心中无人能比得上|我,这等废话不用说我也知道,但我要做什么,也轮不到……”
马车突然颠簸一下,钟华甄没坐稳,跌到他结实腿上,李煦眼疾手快,手中箭镞飞速闪开,却还是差点划到她的脖颈。
外面喧嚣一阵,车架突然停下来,坠在马车门的流苏摇晃一下,李煦扶钟华甄的背,丢下箭,耐着脾气问马夫:“怎么回事?”
“有人作祟,”马夫听出他平淡语气下的怒意,忙答,“是近日出现一伙流民,突然从旁边冒出跪在地上,已经被侍卫拿下。”
李煦的大手护着她,钟华甄怕他发现异常,手撑马车绒毯坐正,离远一些。
她抬手轻掀窗幔一角,侧身往外看,见宽敞的道路上有十几个衣衫破烂的人哭哭啼啼,被侍卫用刀抵住,回头对李煦道:“怕是有什么事发生。”
李煦身边的侍卫武功高强,数量不少,现在快回城,挑这个时候刺杀不大可能。
京兆尹周吝注重表面繁荣,虽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但在这种地方出现流民,也不太像他会出的疏漏。
李煦没说话,他捏起她下巴凑近些,钟华甄身子僵了僵,抬起手按住他肩膀,不敢乱动。她这年纪特殊,没长出喉结也正常,但李煦的呼吸很热。
他检查她纤白颈部,发现有条极细的血线,不仔细看都看不出。
钟华甄背部微微后靠,她束发的青带垂在肩上,摇头说:“我没事。”
他松开手,对外说:“压回去审问。”
外头侍卫应:“是。”
钟华甄抬手抚着脖子,忽略刚才的热度,低声开口问:“明明三皇子先行一步,怎么偏偏拦着你?”
李肇没道理邀李煦,钱将军属大司马麾下,大司马年事虽高,但与李肇多有往来,所说的话是他们指使也不足为奇。
“不知道,看来是我想得不周到,”李煦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他弯腰把刚才丢开的箭放回箭袋,“你身子差,经不起折腾,明天在家好好修养,我就不找你出去玩了。回家多吃些,看你腰细成什么样?坐都坐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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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风格比较氢气,可能和你们猜的不一样,我写什么你们就看什么吧
推我的预收文:《簇簇》
有一天早上,圣上邀裴竺玫去别苑赏花,顺便同她说一年后的婚事。天下了雨,他们在亭中避雨,恰好尚书府夫人和她十七岁的女儿也在,这位李小姐大胆又机灵,面见圣上不卑不亢,活泼至极。
裴竺玫抬头,看到圣上露出欣赏的目光。
等进了皇家别苑后,她借口身子不舒服,回了自己屋子,关门转身时,倏地一惊,后退一步靠着门。
远征归来的大将军正襟危坐,在玩手中的茶杯,他慢慢抬起头,俊脸上有一道骇人的刀疤。
她轻咬住红唇,这是他回京第三天。裴竺玫看着大将军走近,又撇开头,任他把她打横抱了起来,走进里屋。
晚上夜宴,身为镇国公长女的她华服着身,伴在圣上左右,正偷闲捶腿时,有人急匆匆跑进来,报大将军边疆捷报。
圣上大喜,当即下令嘉赏三军,差使臣远去边疆,迎大将军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