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陛下来了!”传话宫女快步走到内室。
坐在窗前写什么的女子闻言放下了手中的笔,眸中微漾,却又似乎泛起一丝冷意,她起身前去迎驾,“不知陛下圣驾驾临,臣妾失仪。”
“爱妃不必多礼。”楚毓轻声道。
他并无原主记忆,因此不能判定原主与谢嘉容之间如何相处,左右不近不远的距离最好。
“更深露重,还是先进去吧。”说罢,楚毓率先走了进去。
他发现除了开路的人外,根本没人敢走在他前面,所以渐渐也养成了无论什么事都自己先动作的习惯。
对此他也只能心里默默吐槽,想着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被这封建主义给荼毒了。
“坐,可用了晚膳?”
“不知陛下要至,臣妾已用过了。”贤妃安静在一旁坐了下来。
“朕还未用,陪朕片刻吧,随便上点简单的。”说完,宫人便开始传膳。
宫中各有份例,皇帝也一样,可就是那些份例,他都吃不完。
他给贤妃盛了一碗汤。
“谢陛下。”说着道谢,却并未喝上几口。
两人就这么无声对峙着,最终还是贤妃忍不住,先开了口:“臣妾以为,陛下今日会去凝萃宫。”
楚毓微微一笑:“爱妃这是吃醋了?”
贤妃:“臣妾不敢。”
楚毓收回视线,缓缓吃着饭,间或道:“近日朕惊觉对爱妃有所冷落,特来看望。”
贤妃:“陛下何出此言。”
楚毓用银箸敲了敲碗底,“还得多谢近日谢相时常提点朕,让朕雨露均沾,否则朕也不知还要多久才能发现自己的疏忽。”
“啪嗒!”勺子掉落碗底,贤妃忙起身站立,低头道:“陛下,父亲绝无此意,恐怕是谁家宫人说了几句闲话无意传入父亲耳中,父亲不过是怕宫中姐妹不和睦,影响到陛下的心情。”
楚毓看着她几秒,随即笑了笑,“朕想也是如此,并未怪罪谢相,爱妃不必如此紧张。”
贤妃刚刚放下心,就听楚毓继续道:“前些日子听说子俊将要回京,只是这途径琼山,穷山恶水,恐有事端,要不朕派人去接应,爱妃觉得,博文如何?”
贤妃不傻,相反,她还很聪明,世家女自幼接受的教导自然不差。
“臣妾管教无方,宫中规矩不严,还请陛下下令,容臣妾专心整治宫中规矩。”贤妃当即跪下道。
楚毓看着她的头顶,两人互相看不见对方的神情,他转过视线,不再看她,净口后,站起身来,“难得爱妃有此心,那朕就下令,贤妃禁足半月,还望爱妃好好‘整治’一番才好。”
“多谢陛下恩典。”贤妃垂眸。
“那朕今日就不打扰爱妃了,改日再来看你。”言毕,楚毓抬步离开了清容宫。
“恭送陛下!”众人齐声。
待楚毓走后,才有宫人着急将贤妃扶起来,“娘娘……”
谢嘉容怔怔片刻,随即将她先前写好的纸张丢进了灯罩里,眼睁睁看着它化为灰烬,才坐下来重新写了一张,递给贴身宫女,“将这封信送到父亲手中。”
“是。”
翌日清晨,早朝还没开始,贤妃禁足的命令就下到了清容宫,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些赏赐,贤妃明白皇帝这是什么意思,打个巴掌给个甜枣,让大家脸上好看点,毕竟她如今是“自请”禁足,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早朝上旧事重提,让贤妃为后的声音暂时消停了,可这不代表那些人停了念想,消息灵通的知道了宫中的消息,此事不过是看情况商量对策。
倒是军饷一事,李将军态度强硬,可户部那个姓张的老油条子也不是个好对付的,他硬要说户部给不出那么多,只能给出一半或者三分之一,你还真拿他没办法。
“钱不够啊……那……”楚毓悠悠道。
众人的心忍不住随他的声音而动。
只听楚毓随口道:“钱不够,那就加税啊,不然还要朕凭空给你们变出银子来吗?”
“陛下万万不可!”张尚书劝道,“今年各地皆有灾情,百姓实在承受不住加税的苦了!”
“那你要朕怎么办?难不成朕把这皇宫拆了卖了?你们说说,这龙椅倒是值多少银子?”楚毓一副无所谓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