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吻了她。
那是她的初吻,笨拙得连呼吸都不会,憋得脸通红,被他放开时张着嘴巴大口呼吸。江与城没忍住笑了声,她恼羞成怒对他一通拳打脚踢,然后把自己的脸埋进抱枕里,趴在那里装死。
江与城轻轻拨她的耳垂,她拿脚蹬他,然后抱着抱枕跟虫子似的往远处蠕动。他手一捞,把人拖回来,她便又把脸闷进他怀里,发烫的脸颊灼烧着他胸口。
江与城低下头来吻她,然后再次重复以上过程。
如此反复三次,程恩恩坐起来,顶着绯红的一张脸瞪他:“你、你这样,要对我负责的!”
“求之不得。”江与城笑着说。
礼物里有一台拍立得,是她偶然提过想要的。江与城送她的那台是粉色,拍下的第一张照片,便是他们两人戴着圣诞帽坐在一起。
她说这是“证据”,他要是一觉醒来想反悔赖账,她就跟哥哥告状去。
……
手中的照片忽然被抽走,江与城抬眸,程恩恩低头看着相纸,眼睛被藏在灯光的阴影下。
心脏跳得很快,扑通扑通的声响鼓噪着耳膜,程恩恩再次被那种诡异感笼罩,为什么她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不,不是似曾相识,这个画面太真实了,一定在哪里发生过,她甚至记得自己亲手给他戴上圣诞帽时,他纵容浅笑的样子,眼尾的纹路都一清二楚。
可是怎么可能?不可能的……
她有些慌乱地把照片塞回江与城手里,拿起剪刀去拆最大的那个、最有一米多长的盒子。
里面装着一棵樱花渐变色的圣诞树,清新可爱,她抱起盒子起身说:“我把它放到房间里。”
江与城的眸色深邃不明,低低地“嗯”了一声。
程恩恩的脚步有几分仓皇,像是在躲避什么,江与城注视着她的背影,她进了房间,很久之后才出来,脸色已经看不出任何异样了。
翌日圣诞节,程恩恩没能去赴樊祁的约。早晨上学路上,她告诉江与城,晚上和朋友约好了一起吃饭,放学不用来接她。
江与城眉眼不动,问她:“是那个叫樊祁的男同学?”
程恩恩再次被他的预测能力折服:“你怎么猜到的呀?”
还用猜吗。江与城面无表情地否决:“不许去。”
“为什么?”
“因为他居心不良,影响你学习。”
“不是居心不良,”程恩恩辩解,“他说有事需要我帮忙,他帮了我很多,我也想帮帮他。”
说再多她也不明白,江与城更不想帮那个小崽子戳破窗户纸,面不改色毫无心理压力地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让他来找我。”
程恩恩一想也是,虽然不知道樊祁遇到了什么事,但是自己什么都不会,江叔叔说不定能帮得上他的忙,他比自己厉害多了。
于是乖乖点头下了车,在教室边看书边等樊祁来学校。不过这位同学依然迟到,上课十分钟才来,程恩恩认真上完一节课,下课时很高兴地递给他一张小纸条。
樊祁看着那串电话号码,一挑眉:“什么意思?”
“今天晚上你不用请我吃饭了,”程恩恩说,“请我江叔叔吃吧,他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找他。这是他的电话。”
樊祁:“……”
投资商加戏加得过分了啊!
第49章
放学时樊祁就坐在位置上, 左手搭在桌沿,手指哒哒哒, 一下一下地敲着, 一边看着身旁的人快速而有条理地收拾书包。程恩恩拉上拉链, 站起来, 见他一动不动, 开口说:“樊祁,借过一下。”
声音轻轻柔柔的,特别有礼貌。
樊祁意味不明地看了她几秒钟,起身, 让出通道。
程恩恩背着书包走出去, 又停下,问:“我江叔叔就在外面呢,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见他?”
她大概没意识到自己一口一个“我江叔叔”, 樊祁作为一个被抢戏改戏还没人通知的男主,心情不可谓不复杂。
这部戏本身就挺特别, 他碰上的这个女主角也特别,自己一个人学习得非常起劲,学霸人设立得稳稳当当, 偏偏就是不配合他演出。不过以前最多也就是怎么撩都不接招,现在好了,干脆连原剧本中意义重大的“圣诞节约会”都擅自取消了。
是他误会了吗,难道这本其实不是青春校园言情小说,而是社会主义励志人生纪录片?
不过郁闷归郁闷, 他去见投资商干嘛,当面被通知“不好意思本大佬突然想自己演现在你已经不是男主了”吗?
但程恩恩的目光太真诚了,真诚得樊祁都不忍心拒绝。
“好啊。”他说。
程恩恩抓着两边书包带,还挺高兴的:“走叭。”
樊祁把一本书也没装、只放了一包湿巾半瓶水的书包往肩上一甩,跟在她身后下楼时,心想自己可能脑子有问题。这个想法在他从拉开的车门对上男人深沉内敛的目光时,更加深刻了。
江与城波澜不惊地与他对视片刻,移开眼,看向程恩恩。
程恩恩站在樊祁旁边,像个拉皮条的,先向江与城介绍:“江叔叔,这个就是樊祁。”然后语重心长地对樊祁说,“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告诉江叔叔,他会帮你的。”
俩男人倒是一个比一个淡定,樊祁年少轻狂,不卑不亢打量着这位“投资商”;江与城毕竟城府更深一些,不动声色地做足场面:“樊同学,上车吧,顺路送你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