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进酒的性子或许偏激。
但他对任平生的的情感是真挚的。
若是杨小慢在,看到方骏眉被令狐进酒这样暴打,恐怕是要哭的稀里哗啦,又左右为难的。
可惜她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
“够了!”
眼看着方骏眉渐渐被打的有些不成人形,满面满身的鲜血,天河道人终于喊停。
顾惜今上前,把二人分了开来。
令狐进酒已经喘的不像样子,长发散乱,看向方骏眉的目光里,依旧有仇恨之色。
至于方骏眉,则是抱着小腹,蜷缩在地上,鲜血溅红了白衣,面上青一块紫一块,也是血迹斑斑。
“骏眉,你怎么样?”
宋舍得此刻,感觉到落在身上的威压,一散而空,连忙掠了出去,喂了几粒丹药给他,又为他输入法力疗伤。
这个老家伙,竟然也是眼眶里有泪花打转,神色悲愤,当然不是为任平生。
说起来也是奇怪,此时此刻,宋舍得这个家伙,表现的竟比不动峰的几人,更像是嫡系的师兄,或许当年,方骏眉该拜入的,就不是不动峰,而是药王峰。
令狐进酒看着他们二人的样子,不知道想到什么,目光里闪过阴冷之色。
……
“无妨。”
方骏眉咬牙切齿,抽着凉气的道了一句。
虽然令狐进酒已经被封锁了法力,但方骏眉法力同样被封锁,便如同两个凡人汉子打架,一个被另一个狠揍,也是能够打到重伤甚至死人的。
挣扎着站了起来,歪歪倒倒。
“师兄先回去吧,此事我自己来处理。”
方骏眉不欲连累宋舍得,轻声道了一句。
宋舍得想了想,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回自己的位置上。
“方骏眉,你还有什么要辩解的,一并说出来吧,若是没有,休怪我拿门规来处置你了。”
天河道人看着他道。
方骏眉抹了一把嘴角的鲜血,顶着众人的目光,将任平生和唐杞勾结,掳掠凡人,取其骸骨之精炼丹的事情道来。
才说了一半,令狐进酒已经怒喝起来。
“你胡说!平生的性子,我最了解,他是那么嫉恶如仇,怎么可能跟魔道的修士勾结在一起,做出这种事情来?”
令狐进酒一万个不会相信,若非顾惜今拦着,保管又是上来将方骏眉一顿暴揍。
但蹉跎道人和范兰舟,却在此刻交换了一记眼色,沉思起来,若是任平生没有堕落,那么他是如何从那个魔道修士的手里逃脱性命,就又成了一个疑问了。
其他修士,则是半信半疑。
“方骏眉,接着说。”
天河道人再道,声音平静起来。
方骏眉继续道来,没有提秦衣仙的名字,只说得到一位道友一路相助,追进了极寒之地里。
说到最后,任平生和那唐杞丹成逃走,自己从风雪狂鹫的手里,救下任平生,他却又逃了,令狐进酒又一次怒斥起来。
“放你的狗屁,你自己跟乱世家族的小魔头勾结在一起,还敢冤枉平生?”
令狐进酒开始捅旧事,但这桩旧事,认真论起来,顾惜今不光知道,甚至也算一起勾结过,说不定天河道人早已经知道,方骏眉才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转过头来,凝视着对方,方骏眉道:“令狐师兄,平生的性子,你该比我更清楚,他原本就有些偏激,在你的教导下,恐怕早就变成更加的不问是非,只问道魔出身,这样的人,一旦走上歧路,作起恶来,比任何人都更加可怕。”
声音铮铮如铁,目光里正气凛然。
话说的虽然是任平生,但又何尝不是令狐进酒。
……
蹉跎道人和范兰舟,望向这对师兄弟的目光,无限复杂起来,范兰舟是首次知道,方骏眉和令狐进酒,已经闹翻到了如此地步。
令狐进酒被他这样当面挑穿,顿时有种被戳中什么一般的感觉,瞳孔急凝,面色阵青阵白。
“……好好好,你倒是分的清正邪是非,那我来问你,你当年把萧云雨杀了,这桩事情,是正是邪,是是是非?你以为你自己作下的恶事,就没人知道吗?”
令狐进酒指着方骏眉的鼻子喝问。
众人闻言,又是一震。
任平生的事情还没搞清楚,又是一桩旧事被翻了出来,当年的萧云雨,难道竟然也是方骏眉杀的?
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大殿之中,死寂到只有令狐进酒的喘息之声。
……
方骏眉和宋舍得,全都听的目瞪口呆,混身冰凉,当年那桩事情,竟然被令狐进酒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