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一掠而上，当先飞奔而去，杀向远方。

而身后的那一道道身影，也在咆哮声空，腾空而起，追随着此人，杀向远方。

一路所过，生灵涂炭。

杀戮！

杀戮！

无边血腥的杀戮，由这自称神无妄的中年男子带来，此人活着唯一目的，仿佛就是杀戮一般。

不知道屠了多少种族。

不知道杀了多少生灵。

不知道打下了多广阔的世界和霸业。

然而，再雄伟的霸业，也终有化为尘土的一天，神无妄终有一天，被人击杀。

……

真实世界里，那虬髯汉子，陡然低头，看向手中蜂巢样的黑色大殿，微微一笑道：“第一世已经结束了吗？让我看看你悟的如何。”

大手伸去，在某一个房间门口，点动起来。

很快，仿佛抓住什么一般，朝远方一抛。

那远处的方向的山脚下，数间洞穴，被开辟出来，其中两间，分别放着方骏眉和杨小慢的肉身。

二人平躺在地上，睡过去一般，没有一点动静。

噌！

陡然，方骏眉的那一具肉身，猛的睁开双眼。

那眼神，与寻常的方骏眉，截然不同，充满了凶唳，杀戮，疯狂，与不甘之色，仿佛杀人狂魔一样。

“岂有此理，你们这些宵小之徒，竟敢杀我，我的霸业尚未到达世界尽头，怎能就此结束！”

醒来之后，就是疯狂的咆哮，方骏眉面上，青筋直跳而出，样子极吓人。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不寻常。

“……我还没死……这里是哪里……我为何会在这里……啊——”

自言自语了数句之后，就是抱头惨叫起来，因为，属于另外一个人的记忆，已经涌了上来，那庞大的信息，换成寻常人来，瞬间就会被冲爆脑子，成为一个白痴。

……

远处方向里，闪电听到这边的声音，就要来看。

“做好你自己的事情！”

冷漠霸道的声音，已经传来。

白衣鬼修冷冷瞪了他一眼，对于闪电跳脱的性子，实在很头疼。

闪电闻言，缩了缩脖子，鬼鬼祟祟的看了一眼白衣鬼修，继续起自己的修炼来。

方骏眉的惨叫之声，还在继续。

白衣鬼修和虬髯汉子，在看了一眼后，均都收回目光，没有多理会。

最受期待的修士，从来都是这样，要自己去过那一关关，而不是什么都要别人来帮你。

……

过了不知多久之后，惨叫之声，才渐渐小了下去，方骏眉身上，已经痛出了一大层大汗，仿佛一只掉入沸水中的龙虾一样蜷缩着，嘴里喘着粗气。

又过了好一会之后，喘气之声，才渐渐停歇。

方骏眉动作舒展了一些，呈大字型躺在地上，目光里还残留着心有余悸的神色。

“厉害，这灵魂融合的妙术，简直是太厉害了，我差点以为那个家伙，真的就是我自己了。”

方骏眉自言自语道，眼中的杀戮与暴戾之气，已经退去大半，恢复到了本来的清正明亮之色。

事实上，刚才醒来后的他，就已经灵魂与那神无妄的灵魂分离开来，但属于神无妄的那部分记忆，却深深烙印在了他的脑海里，如同自己的记忆一般。

“……好象……没有感悟不动剑心啊……这条捷径，果然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成功的。”

方骏眉苦笑了一下。

想到后面还不知道要经历多少场这样的疼痛，连笑都笑不出来，只能摇头。

摸出一壶酒，灌光之后，方骏眉出了洞府，灵识扫了扫其他几人，就朝黑渊方向而来。

“前辈，请你帮我开启下一个吧。”

飞到虬髯汉子身前，方骏眉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小子，还撑的住吗？”

虬髯汉子笑的极和蔼的问道：“后面的灵魂的心性，将越来越与你心中坚守的东西，背道而驰。”

“撑的住！”

方骏眉咬了咬牙，重重点头。

虬髯汉子欣然点头，张手再摄，再一次把方骏眉的灵魂摄出，投进了又一个房间之中。

呼——

大手再一甩，黑风忽来，卷起方骏眉的肉身，送进了远方的洞穴之中。

又半年之后，杨小慢醒来。

醒来之后，也如方骏眉一般，疼到死去活来。

但疼痛过后，先是哭的泪流满面，随后面上却绽放出了一个极欢乐的笑意，也不知道看到了怎样的一生。

这笑容一绽放，杨小慢眼睛里，烟云绽放，开始重瞳起来。

“一颗欢乐的道心吗？久违了！”

那白衣鬼修，看着杨小慢的方向，陡然一笑，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却生出无限的缅怀和感伤之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