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兄弟中的老大便说道,“我们想请你家主人去寒舍小坐,等人来了,若是当真没问题,那我们就放你们走。若是有问题...”
“放肆!”
那秦随侍一听这话,面色愈发不好,剑就在人喉前几分,“你们可知道,就你们如今的行为,已犯了劫持之罪。你们劫持的,还是一品大官的女眷...我可以,先杀了你们。”
那老大看着那近在咫尺的剑,面色也有些惨白。
他手扶着老二的手臂,强撑着说,“大家伙可看看,这就是他们的态度,若我们当真放了他们离去。只怕,立马我们就成了这刀下的冤头鬼。”
这厢正在僵持,马车里便传出了一道女声,“不许伤人。”
谢母是唤秦随侍过来,与他说了几句。
秦随侍拱手应了,又与众人说,“我家主子说了,她们可以不走,但也请大家好生配合下。如今这幅模样着实不好,请大家往后退些,等人来了就清楚了。”
这话刚说到这,香山上头约莫也是有人去报了,便见无名师太领了众位小尼过来。
她面色如常,是先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香山下住着的多是认的这位师太的,平素也受了庵里的不少好处,很是信服她。
如今见她过来忙让开了路,喊她一声“师太”。
无名师太走到最前,先与马车里合十作礼,才又与民众说道,“这糕点,贫尼也吃了,无妨。”
马车里的谢母与谢亭也下了马车,她们头戴帷帽,与无名师太回了礼。
谢母便开口与师太道谢,“有劳师太,特地走一趟了。”
后头是又与那群民众说道,“请各位放宽心,我们就在这处。等仵作来了,这事便能明白了。”
那群民众平素哪里见过这样的贵人,又听她说的有理有据,还有香山庵的师太作保,心下自也有几分信了...
正是要往后退去些,那三兄弟心道不好,各自使了个眼色。
那老大便劫了无名师太,一手握了刀刃,比在她的脖颈上。周边人都看来,各自一惊,哪里能想到是这幅局面。
护在谢家母女身前的随侍,手里握着剑,脸色也不大好。
又听得那人喊道,“刀剑无眼,你们若再敢上前一步,我可不敢保证这尼姑的脑袋还在不在。”
老二老三一个在前,一个在后护着。那老大便又一句,“给我们准备银子,再准备马。只要走出这里,我们就放了她。”
谢母心里急着,这师太原是好心来帮了一程,如今却成了这群歹人手里的人质。
她这面忙让人去准备,又与那歹人说道,“东西我都能给你们备好,但是你们千万不能伤了师太。”
“退远些...”
那头有随侍牵来马匹,又有人取来银票,无名师太的脸还算沉静,气息却开始有些不稳。
谢母心下是愈发着急,忙让人送了去,谢亭握着谢母的手轻轻拍了一拍。她的眼一瞬不瞬的看着那处,心下也有几分不稳,到底是因为她们母女...
那挟持的人是先把无名师太扔上了马,另两个歹人便收好了银票殿后,各自上了马。
谢家的随侍也跟了上去,可他们到底是落慢了些步子,只能瞧见那三个歹人的虚影。
“二爷,人来了。”
说这话的是一个褐衣随侍,他手拿箭羽,恭敬的与那在马上的男子说道。
那男子身着绯色官服,正是先前匆忙赶来的王璋。
王璋其实早就到了,在谢亭母女下马车前,他便到了。他是先看了一会形势,因着无恙,也没惊动人,领着王家随侍在另一条路上埋了路。
他手握弓箭,正在轻轻拨弄着,眉目也很平和,恍若方才那不要命赶来的不是他,一般。
“箭。”
王璋启唇,接过随侍递来的箭,摆好了架势,看着那正颠颠骑马而来的歹人。
“咻——”
一箭入喉,那歹人看着喉间这处的白色箭羽,竟一时没反应过来。
而在他从马上直直坠下的时候,看见了从那被草丛掩盖的地方,出来了一个风流公子。
他如今,总算明白了,原来这就是死亡。
他还有感知,他能听见他的弟弟们在喊他的名字,然后是两声惨叫,以及喉间喷涌而出的鲜血。
而后,他再无任何感觉了,只余沉寂的黑。
王璋仍坐在马上,往这过来,他居高临下的看了三人一眼。
然后才又看向那位师太,点了点头。
再后头,是谢家随侍赶到了,他们瞧着这幅阵仗也是愣了下。又瞧见王璋坐在马上,打前的秦随侍忙与王璋拱手,喊他一声,“王大人。”
王璋点头算是承了这道礼,然后是说了话,“本官听说谢相家的女眷被困在香山,又瞧这三人挟持师太过来,便做主动了手。”
那秦随侍看了看地上的三人,才又与王璋拱手,“有劳王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