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节(2 / 2)

谁说程珪和程卿不和呀,长辈之间的龌龊,本也不该牵连到小辈身上嘛。

就是程卿也有两分意外。

她越来越看不懂程珪这小子了啊。

唯有司砚拿着程珪给的银票一脸懵逼,弱弱提醒:“珪少爷,您给的是三十两,只下注我家少爷十两……”

难道剩下的二十两是赏钱!

没想到二房的珪少爷是如此大方的人——大方过了头,莫不是个傻子吧?

程珪一脸病容,说话都中气不足,意思却表达的很清楚:

“没错,十两压程卿夺魁,还有二十两压董劲秋。”

“……!”

这人果然很会给自己添堵啊。

程卿笑道,“珪堂兄,我一定努力让你保本。”

程瑁几人也嘻嘻哈哈打着圆场,还说程珪聪明,这样下注,就算不赢,也输不了太多。

程珪轻轻点头,又回屋躺着去了。

司砚带着二百多两银子去赌坊下注,赌坊的人听说全买程卿夺魁,也不劝他。

没有这些被高赔率钓上钩的傻子,赌坊去哪里赚钱啊?

反倒是那些同样要下注的,有人迟疑了一下。

“压这位程案首的赔这么高,能拿解元的机会……”

不大吧?

这不是白白往水里丢钱吗?

旁边看热闹的人就笑:“还有比程案首赔的更高呢,要想求稳,那就压董才子!”

求稳的人就不赌了。

连那1:5赔率的秀才都有人下注,被司砚这么一影响,这人也掏了十两压程卿夺魁。

那边,司砚压了两百多两程卿,又压了二十两董劲秋,越发把大伙儿看糊涂了。算了算了,都是赌运气,大家一起乱压吧,今科的‘解元’花落谁家,只有老天爷知道!

宣都府开盘口赌坊不止一家,也不仅是府城老百姓会玩,南仪县的赌坊同样也就此开赌。

不过程卿是出自南仪县的,本县的赌坊不好把她的赔率调的太高,别的赔率都照着宣都那边来,唯有程卿的被降低了,变成了1:2……南仪赌坊从业者也算是在表态支持程卿了。

这事儿让二房的朱老夫人知道了,朱老夫人不忿她孙儿程珪没入选夺魁热门,想来想去,命人偷偷压了一千两董劲秋——董劲秋少有才名,既是选择今年下场乡试,从内心深处来说,朱老夫人其实也不认为孙子程珪能压住董劲秋当上‘解元’。

程卿?

朱老夫人一文钱都舍不得压程卿夺魁。

她甚至还暗暗许诺,只要程卿不当解元,她就给南仪县内所有的寺庙都捐一笔香油钱,若程卿不中举人,她还要给庙里的菩萨重塑金身呢!

像朱老夫人这样的内宅妇人不是唯一。

把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神佛身上,不仅是一个朱老夫人,这是一种心理慰藉,自己无法干涉的事情,总希望神佛能主持正义。

当然,每个人都处在不同的立场,所认为的‘正义’又有所不同。

朱老夫人忙得很,不仅要求神拜佛让程卿落第,更要求神佛保佑,让孙子程珪考中举人,最好是一举夺魁……

柳氏同样拜神。

不过她就不如朱老夫人贪心了,只求程卿能平安中举,当不当解元都无所谓。

三娘子略有不同意见:

“旁人能当解元,小郎为何不能?小郎聪慧又努力,便是当了解元也应该!”

自打程卿那边的生意顺畅了,每月交给柳氏的家用从五十两涨到了二百两,这二百两银子包含了家里的日常花用和下人的月钱。家里的下人都有钱拿,柳氏也不会让三个女儿没钱花,三娘子拿自己攒下的银子,偷偷出去压了程卿夺魁。

何婉近日恰好在南仪守着一批缎子出货,她听见自己身边几个丫鬟叽叽喳喳的说起‘解元盘口’的事,也吩咐身边的婢女去下注。

小姐肯定要压程三元夺魁的,可要压多少银子才合适呢?

何婉用胰子仔细洗着手上的染料,随口道:“就压一两吧,不过表明本小姐的眼光,难道我还要靠那姓程的夺魁胜出才有银子吃饭?哼!”

婢女心想:那可不,小姐您是想让姓程的靠您才有银子吃饭呢!

可惜那姓程的找到了赚银子的门路,并不愿意占何家便宜,小姐把织坊管的再好,姓程的不来吃软饭,终是差了点意思嘛。

……

姓程的若知道何家主仆的谈话,必会唏嘘,香喷喷的软饭多好吃呀,她是莫得办法,才忍痛拒绝这美人恩。

对程卿来说,爱情也就那么一回事嘛,男配女是最常见的,还有男男、女女这些搭配,人和人谈恋爱的已经是最正常的了,人和动物的需要心脏强韧一些才能接受,那动物好歹还是活的呢,还有恋物的呢……谁要是说和自家马桶恋爱了,程卿大概会多关注一些吧!

她是古代的壳子现代的灵魂,青葱少女的身体,轻熟女的灵魂,情爱这东西阻挡不了她前行的脚步。

可对大魏土生土长的年轻人来说,要堪破情爱的迷瘴,真的是要脱层皮掉层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