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坚持却拗不过和仪,安老于是道:“她家有明医专门照顾她,不看就不看吧。”
那位医生眼睛亮得发光地看着和仪,忽然低声道:“和师你帅呆了!”
和仪第一次从素未蒙面、身上也没有灵力波动的陌生人嘴里听到‘和师’这个称呼,一时竟有些无从适应。
被检查过吊儿郎当走过来的江清一拍她肩膀,嘿嘿一笑:“咋地,现在咱们和师也成偶像了呗?”
和仪毫不留情地赏了他屁股一脚。
当然也没使多大劲儿,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使不出多大劲。
正说着话,和仪的手机铃声又急促地响了起来,她听了声音就知道还是顾一鹤,连忙走到一边接起来,先发制人开口就喊:“亲爱的怎么了?”
“你是不是受伤了?”顾一鹤的嗓音有些沙哑,“我们现在就在机场,马上要上飞机了,一小时四十分钟后到,转动车三十五分钟,九点之前一定到。晏晏,你等我好不好?有什么我去了再说,你不要和我解释那些有的没的,我只想知道你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
电话那边又传来女子高亢的声音:“晏晏啊,妈妈和你顾姨他们马上就到了啊!你乖乖的听话,等到了之后让星及给你看看啊!”
然后是顾母、林正允、林毓中等等好多人的声音,和仪一一答应着,带着一脸苦笑挂掉了电话。
“有人关心还不好?”和尚端着一次性纸杯过来,把热水递给和仪。
和仪端着热水暖手,热气袅袅扑面,她哀叹一声,道:“我现在这不是有人关心了,是即将面对修罗场啊大兄dei!一鹤星及爸爸妈妈顾叔顾姨……嗷嗷!我还能不能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了?”
和尚瞪大了眼睛:“我国反家暴法案——”
“打住!”和仪竖起一根手指,“我们家没人敢家暴我。”
“哦。”和尚看起来竟然还有点遗憾,摇摇头走了。
阿梨还是很显眼的,毛道长和熟人打着交道,为了处理阿梨的身份。
底下刚才打得有多惨烈大家都看在眼里,输出最猛的那一个刚才一口老血都吐出来了大家也看在眼里,哪里会怠慢阿梨,阿梨的身份处理的很干脆。
“把户籍落在我那里。”和仪开口:“还得安老您帮个忙,打今儿以后阿梨就是我们溯尘斋的伙计了,专门给我看店。”
“哎你——”阿梨刚要开口,和仪一个眼神过去,她竟然莫名地懂了和仪的意思。
就是,你要是敢搞事,我就敢告状。
见识过都城隍印厉害的阿梨麻利地怂了,然后又感觉自己的行为有点丢脸,又掐着腰很傲娇地哼了一声,自认为保住了罗刹女的尊严。
安老看得忍不住有些好笑,也点点头:“放心吧,我来处理。”
第58章 .和师面临修罗场 感慨家和万事兴。……
虽然有医生粗粗检查过, 大家对自己的伤势也都心里有数,但安老还是不放心,执意要他们去医院看看, 刚才检查他们的几名军人也走了过来, 劝了两句。
和仪对着眼神复杂地看着她的小姐姐微微一摆手示意自己不在意,顺着安老的意思上了车。
这一路上大家的手机就没消停过, 和仪安抚了打来电话的大朋友小朋友,更有甚者兰幽、林毓昭、林毓望她们竟然也来凑热闹。
兰幽好说, 和仪直接道:“罗刹女之事已了, 除夕年祭你要去我那看看吗?”
“不必了。”电话那边仿佛传来轻而又轻的一声叹息, 和仪知道她的心思, 一来蛊师一道大清洗过一回出血不少,剩下的人她要好好笼住人心免得再出乱子;二来黔省事多, 临近除夕,她要准备尾宴祭拜母神,怎么可能抽出时间去蜀中。
和仪也就是随意问了一嘴, 为了岔开话头。
兰幽像是对身边的人叮嘱了两句什么,然后是阵阵的脚步声, 她终于寻了个安静的地方, 对和仪轻声道:“巴国, 也成‘嫫罗国’, 千年前国都便坐落在如今巴离县的位置, 离是国姓, 国都有巫师府, 修巫道,历代传女不传男。族册有载,巴国历代巫师, 都以易为姓氏。”
前面的和仪听着还是兴致寥寥,最后那一句传进耳朵里她就坐不住了,“是那个易?”
“不错。”兰幽口吻仍是淡淡的,“嫫罗甘娘,嫫罗的祭品、侍女,他们所供奉的母神,应该与我们同为一源。而易字姓氏,就是你所想的那个,和氏宗祠池塘下压着的那位的姓氏。”
和仪闲着的那只手忍不住去摸自己的手腕,入手却只有肌肤的触感,这才反应过来,那一串经过两番壮烈牺牲后只剩十八颗珠子的槐木手串已经在墓室里散开,现在正被小姐姐友情送上的塑料袋装着揣在兜里。
车里大家都在讲电话,各自压低着声音,但落在和仪耳朵里全部都真真切切。
她摩挲两下衣角,道:“我省得了,多谢你的提醒。”
电话那边陷入了沉默,兰幽并不是多话的人,确认和仪现在还活蹦乱跳的,把猛然想起的事情告诉了她,就干脆地挂了电话。
阿梨就在和仪身边,和仪刚才顺手分了她点阴气,她顺利保住了自己的人形,现在正满是好奇地车里车外看着,怀里抱着个脑壳壳,颇为惊悚。
和仪的眼神几次三番地飘了过去,再三示意。
阿梨仍不明白,和仪索性就喊已经把补给都整理好的肖越齐:“把你那个空包给我呗?回头还你个新的。”
肖越齐当然没有异议,一个十分结实的旅行包刷地一下飞到和仪手里,和仪郑重其事地递给阿梨,正色道:“能否请您把您亲爱的脑壳壳收起来,这简直是太令人惊悚了。”
阿梨撇撇嘴:“你们都不够正宗!脑壳壳养出来的鬼才有劲!”
和仪睁着一双死鱼眼看她,“如果您不像您的脑壳壳入土的话……”
她眼睛一眯,透出些威胁的寒意来。
知道自己即将落入寄人篱下境地的阿梨有些不服气,却不得不把脑盖骨塞到了旅行包里,抱着旅行包生闷气。
和仪如果愿意还是很会哄的,无论是人还是鬼,都逃不过和师一张嘴。
她在口袋里翻了翻,最后只找出一颗香丸递给阿梨,虽然不比线香的,倒也聊胜于无。
前座回头来看热闹的江清不由惊叹道:“和师你是哆啦a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