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台子上的花旦咿呀咿呀的唱个不停,眼神忧郁,语调婉转,不似京城的人, 带着一股江南烟雨朦胧的味道。
唱戏的人大都画浓妆, 难辨容貌, 可这位花旦却能看出浓妆之下的俊秀, 殷长欢夸道,“是不错, 在京城的梨园里算得上是拔尖的了。”
“比之太子如何?”庆王妃陡然接话, 语气和气, “听说太子妃喜好模样好的人,连身边伺候的宫女都要长得俊俏,这个旦角模样也好,太子妃要不要将人带进东宫,没事听听戏,看看人。”
场面一滞,用一个戏子和当朝太子相比,还出言嘲讽太子妃喜好美色,这庆王妃未免太嚣张了。
殷长欢横了庆王妃一眼,声音冰冷,“庆王妃今个出门怕是没有漱口吧。”
几个王妃中纪莹莹最不喜庆王妃,阴阳怪气的,加之最近殷长欢对她很好,于是很配合的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嘴臭呗。”殷长欢轻蔑道,“不然就是长了个猪脑子。”
庆王妃脸涨得通红,“太子妃,你不要太过分!”
“我就过分了你要怎么样?”殷长欢似笑非笑,“去向父皇告状吗,要不我们现在就进宫?”
庆王妃脸色铁青的瞪着殷长欢,她知道她惹不起殷长欢,但有些时候就是控制不住。
庆王妃愤然离席,安王妃是东道主,想要起身去追被殷长欢叫住,“我去看看。”
话落她就往庆王妃离开的方向走了过去,裙摆微漾。
安王妃犹豫,“这?”
“放心,”纪莹莹唯恐天下不乱的道,“长欢最多教训一下她而已,不会怎么样的。”
众人面面相觑,太子妃教训王妃,这还叫不会怎么样吗?
众人心里打着鼓,倒没人追上去,谁敢惹殷长欢,除非郑太后去世,皇帝驾崩,太子被废,郑家垮台,可这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庆王妃,”殷长欢步子大,没一会儿就追上了庆王妃,“我还有几句话没说完,你急着走做什么?”
殷长欢神色如常,甚至没有了刚才的冷意,可不知为何,庆王妃却有了惧意,她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退,“你要说什么?”
“只是想告诉你,不要再来挑战我的耐心,”殷长欢说得很慢,脚下的动作却很快,三两步就站在了庆王妃面前,“事不过三,不要以为你是庆王妃我就耐你不得。”
的确,庆王妃敢挑衅殷长欢就是仗着她是王妃。
庆王妃心里生怯却不愿意在殷长欢面前表现出来,昂着头道,“太子妃也不要仗着身份肆无忌惮,不要忘了,你只是一个太子妃,还不是皇后。”
“那你试试,看看我能不能肆无忌惮。”殷长欢勾着嘴角,眸光却很凌厉,看得庆王妃不自觉的一抖,殷长欢不屑一笑,转身离开。
“殷长欢,你……
殷长欢挥了挥手,从她手中飞出一把小刀,滑过庆王妃的脸颊钉进她身后的树干。
庆王妃感觉到脸有点湿,她抬手一摸,红红的,是血。
回到暖阁,戏已经唱完了,安王妃没看见庆王妃,“四弟妹呢?”
殷长欢淡淡道,“后面的吧。”
不一会儿,丫鬟来说庆王妃已经离开别院。
安王妃:“怎么走了?”
丫鬟瞅了眼殷长欢,小声道,“奴婢看庆王妃走时是捂着脸的。”
没有了花旦唱戏,暖阁里很安静,众人都听清了丫鬟的话,纷纷朝殷长欢看过来殷长欢仿若未觉。
纪莹莹小声问,“你扇她巴掌了?”
“没有。”殷长欢面不改色,她的确没有扇巴掌,她只是在她脸上划了一刀,不深,不会留疤,作为教训刚刚好,免得让庆王妃这人以为真的不敢把她怎么样。
“那她怎么捂着脸?”纪莹莹脑中灵光一闪,“是不是牙疼?”
殷长欢一本正经的道,“可能是的,毕竟她早上没有漱口。”
其他人:……
这么正经的语气她们差点就要信了。
这个别院还有温泉,安王妃留她们住一晚泡温泉但殷长欢拒绝了。
出门前叶桓特意叮嘱过她小心安王府的人。
殷长欢不知道为什么叶桓要这么说,在她看来安王夫妇在这些王爷王妃中算是不错的了。但安王夫妇和叶桓比起来,她当然是更相信叶桓。
殷长欢不留,纪莹莹和平阳也没有留,三人和其他人告辞后就坐着马车准备回城。
为了方便说话,她们三个坐了殷长欢的马车,不为别的,殷长欢的马车最宽敞。
平阳看着纪莹莹的肚子感慨,“我们三人你最后成亲却不想你是最先怀上的?”
“我也没想到,”纪莹莹笑眯眯的道,“但这很好啊,这样我的孩子就是最大的一个了。”
在某些地方,纪莹莹和赵太后是一脉相承,都觉得当大的一个比较好。
殷长欢和平阳对视一眼,不明白当大的一个好在哪里。
殷长欢问平阳,“你是不是也不想这么早生孩子?”
皇后把平阳当做亲女,肯定会为她准备好一切,包括调理身体,但平阳却一直没怀孕。这个问题太过私密,以前殷长欢不好问,现在正好说起这点,她就问了出来。因为她发现平阳情绪似乎不怎么好,刚才看纪莹莹肚子时还有羡慕的表情。
平阳苦笑着摇头,“没有,我倒是想赶紧怀上,只是一直没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