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别可是了,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听娘话,回去!”
“哇!!!娘,你不要赶我走!”大丫终于憋不住了,哭着扑过去揪着她娘的衣裳。说到底她有不过六岁而已,这么大的人,哪里知道什么事荣华富贵,她只知道自个儿娘亲不要她了。“我以后会听话的,不会惹你生气,也不会跟二丫抢东西吃了,我吃很少的,你别赶我啊。”
魏大娘掰了两下没掰,心一狠,骂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知道心疼人呢。以前就不听话,现在更是,真是不讨喜。”
“回去之后,你可别在这样了,那家的老夫人是你祖母,你好好孝敬她吧。至于这边的人,你莫要再惦记着了。外头还有客人,我总不能晾着他们,你要哭,就在这里哭个够吧。”
说完,魏大娘用力挣脱了大丫,抹了抹眼睛,终究是出去了。
这日之后,萧翎重谢了魏家,又嘱咐当地知县照看魏家几人,算是对他们有了交代。
阿遥也被萧翎接去了县上。
至于大丫,她还是留在了魏家。虽然魏大娘说地斩钉截铁,不给大丫留一点余地,但还是软了心肠,叫大丫留在家里过个好年。
左右离过年也没有两三日了,过了年才好出行。
对此,萧翎也没有什么意见。他这趟出来,为的是找阿遥,如今人找到了,别的事情自然都不重要了。
匆忙过来年,大年初二的时候,魏大娘给大丫收拾了行李,终究将她给送走了。
临行时,魏大娘拉着阿遥的手不知道嘱咐了什么话,惹得阿遥上了马车之后还晕晕乎乎的,一手护着自己的肚子,一面神游天外。
魏大娘方才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她要好好养着身子,什么叫别累坏了肚子里的孩子?她什么时候有孩子了,这样大的是事,为何她竟不知道?
这样晕晕乎乎的状态,一直持续了许久。
直到马车出了县,又走了一段时间,萧翎才掀了帘子进来。他方才骑马,一身的冷气,在马车上略坐了一会儿,将身上的凉意走散了之后才将阿遥给抱了在怀里。
“这会子又在发什么呆?”
“方才魏大娘与我说了好些话。你猜猜,她说了什么?”
萧翎笑了笑:“无非不过是让你好好照看大丫。这位魏大娘是个心地善良的,便是别人家的孩子,也这样上心,着实不容易了。”
阿遥晃了两下脑袋:“她说,你才怀了孕,路上颠簸,千万别伤了孩子。”
阿遥说完,捧着萧翎的脑袋傻乎乎地问道:“你说,我怀孕了连我都不知道,她怎么就知道呢?”
萧翎脑子里仿佛炸开了一团烟花,五彩斑斓,晃地他差点没有坐稳,将怀里的宝贝疙瘩摔出去。
半晌,他才镇定了些,将手附在阿遥的小腹上,轻声问道:“你怀孕了?”
“可能吧。”她也不知道啊。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觉得有些傻。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又修改了一次
☆、回京
眼下正是年节, 少有出行之人,官道上前前后后只有这几辆马车, 徐徐而行。昨儿晚间飘了一场小雪, 现在还未曾化开,因而路面瞧着有些滑, 前头赶马的马夫亦不敢将马赶地太快。
正不轻不重地挥着鞭子, 冷不防听到里头一声“停车”。
马夫赶紧勒紧了缰绳,细心听着里头的吩咐。结果竖着耳朵听了好些时候, 依旧没听到里头有什么动静。
原来,阿遥在萧翎见了停车之后, 就赶紧拍了他一下, 口中道:“你做什么呢?”
萧翎面上怔怔的, 道:“我让他们叫太医过来。”
阿遥扑哧一声笑出来,原来还道自个儿傻,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比她更傻的。她伸手往萧翎额头上一贴, 乐道:“也没发烧啊,怎得就说起了胡话。你还以为在京城呢, 还叫太医!这会子才刚出了县城,荒郊野岭的,哪里会有什么太医。便是连大夫, 也是找不到的。”
萧翎也跟着笑了一会儿,心道自己真是痴了。
也不怪他这样,实在是忽然之间听到了这消息,亦喜亦忧。喜的是头一次当爹, 心里的雀跃遮都遮不住,有了孩子,往后也就不用担心那么多了。他原先就有计划,只是没成想孩子竟会来的这样快。
忧的,便是阿遥的身子了。他对阿遥还是很放心的,知道她不同于凡人,可是再不同凡人,怀孕的时候总会虚弱些。更何况阿遥之前受了不少罪,若是一个不小心,累到肚子里的孩子可如何是好?
“是我糊涂了,没想到这么多。出了这县城,少不得还要再走一两个时辰才到下一个县,届时再叫人请大夫吧。”
萧翎说完,又对着外头吩咐了一句,只让他们驾车驾地稳一些,莫颠了里头的人。车夫应了一声,又开始驾车。
马车晃晃悠悠,阿遥却盯着萧翎出神,从未见他这样慌乱呢,打趣道:“还没当爹呢,这就傻了,真是经不得事,我看你还不如我呢。”
她说完还煞有其事地摇摇头,无奈道,“倘若我真的有了,待她生下来,你还不乐疯了。”
“是,比不得你,只要你不嫌弃就好。”萧翎也不觉得不好意思,反而将人给搂地紧了些。不知为何,他二人对此都有些笃定,还未曾见过太医呢,便已经认定肚子里已经有孩儿了。
“嗯,不嫌弃。”阿遥亲了亲他的鼻子,嬉笑着将萧翎的外衣敞开,自个儿钻了进去。
只有分开过方才知道一个人的好。阿遥如今就是这样,以前再嫌弃再埋怨,如今也只剩下满心的亲近与欢喜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肚子里这小孩儿闹的,叫她现在离不得人,恨不得日日黏在他身上了。
她个头本来就不大,娇娇小小的一个,钻进衣裳里也没见的有多挤。
萧翎顺势用外衣将她裹住,只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来。
因这回出行匆忙,行李都是能简则简。这马车上不过方寸之地,里头说不上简陋,但也绝对不舒服。萧翎怕阿遥坐不惯这样的,一来就将人抱在腿上。如今二人相依,外头冰天雪地,里头确实暖意融融,叫人生出一番岁月静好之叹。
萧翎感慨之余,又忍不住生出了些担心,便问道:“你如今感觉如何了?”
“也没什么感觉,和往常一样,只是偶尔会泛一阵恶心罢了。” 阿遥记得她之前有几次就没忍住,直接干呕了出来。只是当时她没有多想,还以为是肚子不舒服呢,连午饭都不敢多吃,只用些清淡的汤水,可苦了她了。
想起这个,阿遥又道:“对了,前几日见到你的那会儿,我也忍不住干呕了几下。兴许就是因为这一茬,叫那位张家妇人看了出来,这才叫着嚷着说要将我浸猪笼呢。这乡下妇人和京城里那些人还是不一样的,京城里的,不管多不喜欢你,可都不会这样明目张胆的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