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澄澈的眼眸里,隐隐有一重淡淡的忧伤拂过。
这个神情落入秦夜眼底,像刀锋从他心头划过,留下一道血痕,向外传导着疼痛。
“现在是,以后还是。”秦夜磁石般的声音倾泻下来,“今生今世,来生来世,永生永世,我都是你的亲夫,甩不掉了。”
初若桃凝望着他幽黑的眼眸,那里深不见底,却像湖水一样纯净,没有一丝杂质。它溶解了初若桃所有的疑虑,将她的心卷进去,沦陷在他的脉脉温情里。
晚上,秦夜拥着初若桃,静静地入眠。
刚朦胧地进入梦境,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王爷,王爷……不好了,段王妃滑了一跤,动了胎气了!王妃哭得不行,怎么劝都劝不住,求王爷赶快去看看吧!”
初若桃瞥了眼秦夜。
见他迟疑了片刻,坐起身来,缓慢地下了床,回头看了看初若桃。
“你先歇着,我去去就来。”
秦夜走过去,推开房门,出去了。
房门重新关闭的那一瞬,门与门框碰撞了一下,发出沉闷的响声。
那声音像是撞击到了初若桃的心上,那里莫名地疼起来。
很明显,这是段玉弦在耍花招,想将秦夜骗过去。
以前,段玉弦是没有这个胆量的。可现在,她却有了这个底气。问题是……她成功了。
动了胎气不能找御医吗?让秦夜过去,能做什么?!
这么明白的道理,精明的秦夜竟然看不出来?
可是……他乖乖地去了。
这应该叫作……关心则乱吧。
说他心里没有段玉弦的位置……骗鬼去吧。
初若桃也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走到房门处,将门推开。
清冷的月光扑进来,一下子跌倒在地上。凉意也侵入初若桃的肌肤,她打了个冷战。
院落里一片沉寂,院墙和下面的玉兰树都在暗蓝天幕下静默着,地上树影斑驳,像是醉倒在清浓如水的月色里。
初若桃下意识地往庭院门口看了一眼。
那里没有人影,没有声响。
当然了,秦夜不会这么快回来。
他现在在做什么呢?搂着哭泣的段玉弦软语安慰吗?等御医去诊脉,问问他的孩子是否无恙吗?
初若桃嘴角浮现一丝冰凉的笑意。
她返回房间,关上了门,顺便插上了门闩。
秦夜去了很久。
久到初若桃都睡了一觉,才被轻轻的推门声吵醒。
“小若桃,开开门啊,怎么上闩了?”
秦夜在外面轻声唤她。
“我睡下了,你到别处去吧!”
初若桃回应了一声。
秦夜再说什么,她都不予理睬了。
过了会儿,门口没有了声息,屋里重新陷入宁静和昏暗。
他去哪里了?
初若桃开始胡思乱想。
或许回了他的怡馨院,或许又去段玉弦那里了吧。管他呢,愿意去哪儿去哪儿,随便!自己美美地睡一觉再说。
初若桃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