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位蓝公子来头儿这么大啊!
难怪难怪,那种不亢不卑的气度风范,岂是一般小户人家能培养出来的?!
陶知县这才想起:那日这位蓝公子给他递上名帖时,籍贯写的是德州奉赟县。
蓝仲礼蓝大学士的籍贯,可不就是德州奉赟县?!
陶知县狠狠地拍了下自己的脑瓜!
怨不得自己多年来不得升迁,实在是有眼无珠啊!若巴结住这位蓝公子,让他叔父在皇帝跟前美言一句,自己可不就官运亨通了?!
有道是“运来天地同借力”啊!难道是自己时来运转了!
陶知县正胡思乱想,就听外面那随从终于禀报完毕了。
蓝公子说:“甚好,这些货可都已经装车了?”
“公子,车辆和货物都已经装好了,租民工拉往西罗江渡口准备装船运输。可那里却有官兵把守,说这条江已经禁运了,不准小的们通过!”
蓝玉书显然吃了一惊,他惊异地问道:“竟有此事?!去年西罗江还准商船往来,怎么今年突然禁运了?!”
说着就推开房门走进来,神色焦灼地询问陶知县。
陶知县见他如此,不免也紧张起来。
之前他只顾盘算能赚多少银两,并没有多想运输问题。原以为蓝玉书自有主意,也难怪,西罗江禁止商船运行,是上个月才发布下来的诏令,难怪蓝玉书不知道。
蓝玉书期待地望着陶知县,说:“陶大人为一县之长,想必让西罗江开禁,只是一句话的问题吧?”
“不敢不敢!”
陶知县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这是皇帝陛下的旨意,违旨可是要掉脑袋的!”
“这……货已经收购好,万事齐备,若运不出去,这笔买卖,可就赔惨了!大人赶快想想办法才是啊!”
忽然,他眼前一亮,提议道:“贤侄,您在南州居住,那可是天子脚下,人脉自然丰富。托人求皇帝一句话,求陛下开个例,将商船放行,不就得了?”
“这个……”
蓝玉书眉头一皱,思量着说:“见着皇帝倒不是难事,可我叔父那人……清高得很!他一心想让学生取个功名,对学生从商一事多有不屑,嫌学生不争气。何况,目前南北交战,陛下军国大事还忙不过来,这点子事儿,怎么好开口呢?”
屏着气息期待蓝玉书点头的陶知县,悬着的心从高空“倏倏”地往谷底跌坠,面若死灰,两腿发颤。
“不过……”
陶知县听到蓝玉书口中吐出这两个字,立刻将心止住,紧张地瞅住蓝玉书的脸。
见他并不慌乱,看来他纵横在生意场上,早见惯了各种风险浪凶。而且,人家家金银成山,也不在乎这点损失的。
“走水路不行,可以改走陆路。”
蓝玉书从容地说,“只需要租用一些马,将这些车拉到南州,剩下的事,就都交给学生了。哦,大人放心,租金都记在学生头上便是。”
这确实是个办法,可蓝公子这次收购了五百多辆车呢,上哪儿租用那么多马呢?
陶知县愁眉苦脸,把情况告知蓝玉书。谁知蓝玉书却笑道:“大人真是捧着金元宝哭穷!学生在西罗寨游玩,见那里有的是马匹,租用一下,有何不可?”